马车内,南惜凤和韩少淮声音不大,可聂君逢是练武的,耳目聪慧一些,也将那两人对话听得清楚。
故而南惜凤刚坐回来,马车稳当行驶,聂家少爷便凑过身来,好奇问道。
“惜凤,皇帝派给你的那些美人长得怎么样?可真是有艳福啊你,若是不想要,放着看看也好的吗。”
聂君逢调侃。
“那些人都是皇帝派的,我留在府中做什么,给自己找罪受?干脆一开始就给送回去。”
南惜凤的眉梢一冷,见到对面聂家少爷一张笑着的面皮,虎牙露出,十分童稚,竟是觉得方才那股语气也消散些许,语气方好转一些。
“你想要?那下一次皇帝再送给我的时候我就打发了到你这边来。”
“诶,别别别,消受不起,消受不起,我这是寄人篱下,若是姽婳知道了还不得打死我。”
聂君逢一下子就怂下去,连声推辞。
“不过送到景川也未尝不可,玉琼姨最有手段,定能好好治治那些美人的。”
少年再言一句,壮自己的气势,未曾注意到对面的小王爷在听到姽婳两字之后,面色一黯。
“倒也是个好法子。”
但说的话不曾让人窥见他异状。
“不过刚才外头那人是谁?官大不大?比那位中书令谁大一些?”
聂君逢是最讨厌这些官员等级的,因为实在是太复杂,便有此问。
“皆是正二品,级别相同,中书令在百姓中的呼声更高一些,至于韩大人,两面三刀,钻营取巧的鼠辈罢了。”
南惜凤给个评价,十分的不留情面。
“哦,原是这样。”
聂君逢摇头晃脑的点点头,那么看来那位贺大人的官也不大,能保护得了姽婳吗?
少年在心中作想原本打算再问上一些,可见南惜凤的表情不算太好,只当他也是累了,于是不再多话。
马车前行拐过一条长街,便在满堂彩附近的小巷子停下,两人相互告别,聂君逢便跳上墙头回满堂彩去了。
至于南惜凤,眉头紧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直接回了庄王府。
隔日一早,国子监,沈故渊一身白色长袍,刚散了早课,从堂中走出,一面还有不少学生同他问好,男子皆是点头示意,一张面孔,如沐春风,倒叫那些上课的学生都觉有这样的先生,这些苦闷的课业都轻松几分,也难怪外头自家姊妹总是羡慕自己能来国子监听课,一览沈祭酒的君子风采。
“沈祭酒。”
迎面走来一个穿一身天青袍子的学生,见着沈故渊,朝他拱手行个师生礼,便从怀中拿出个东西来。
是个模样精巧的小荷包,上头还绣着雅正的青竹,可见那绣技是下了苦功夫的。
“家中小妹仰慕沈祭酒风采,便做了这个荷包,叫学生特地送来给您平日装些银钱碎物。”
原是女儿家情动,托兄长将荷包送于沈故渊来表心意。
却不想沈故渊语气却是严厉几分。
“平日里学的礼法是去了哪里?令妹年幼,作为兄长,礼法之处还是多做教导。”
那学生抬眸,便见沈故渊面上依旧带着淡淡笑意,只是总归严厉许多,使得他的手也一抖,遂将手中荷包收了回去。
“是学生糊涂,请沈祭酒责罚,归家之后自当好好管教家中小妹。”
那人说得恭敬诚恳。
“责罚倒也不必了,将《谷梁传》抄写一份给我便可。”
“是,谢过沈祭酒,学生告辞。”
那监生点头应下,马上便退下去了。
沈故渊只当这是个小插曲,过往也遇上几回,每回解决的办法都差不多。后头恰好有个男子跟上,同沈故渊差不多年纪,是国子监的四个司业之一,与之交好,刚走到沈祭酒的身边便调侃上了。
“祭酒大人,这可是这个月第三个了,你说说你,容貌也生得一般,文采学识倒是有,可你不常出去,那些个养在深闺的小姐怎么就识得你,那么仰慕,追求你?”
那人是个性子跳脱的,一面说话,一面作得西子捧心的痴情模样,看得沈故渊想要发笑。
“莫要胡说,女儿家名声最为重要。”
沈祭酒说道。
“不过你年纪也不小了,总该往家中放个美娇娘,怎么迟迟都不见你有动作?”
那人继续追问。
“志不在此。”
沈故渊只如此回答,一面走于国子监幽静的小道上,看着周围风景,面色温和。
“是,你一心打算在官路上平步青云呢,我没你那样的志向,我觉得司业这个位置挺好的了。”
那人一撇嘴,小声嘀咕道。
“听说礼部侍郎的位置空出来了,好些人都眼红着呢,还听有风声说,估计会让秘书监从铮刚顶那肥缺,我便是为你打个抱不平,那位从大人可是半点儿都比不上你的,怎么就有胆量去垂涎那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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