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大人,叫我照顾好你,可是我,我——”
可是他没有做到。
便是崔家任何一个人,他都没有救出来。
所以,他一直,都在谴责自己,是自己太过懦弱无能,若非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母亲又何至于要服毒自杀,以来保全他?
崔喜喜的目光,几乎是一瞬间便黯淡下去,她忍住鼻尖酸涩和胸口那股沉闷,不知过了多久才闭上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希望那口空气能撑满她整个胸腔,让苦痛也好散去一些。
“我并不怪大人,背后那人所为,你我都制止不了阿爹被杀那日,在场的其他人多数都被堵上了嘴巴,真正活下来的,只有大人您一个了。”
喜喜望向僵直着上身坐着的卢照邻,攒紧的拳头松了一点。
南皓轩做事狠辣,半点儿活口不留,以至于她和连熙都无从下手,为父亲翻案,但眼下卢照邻还活着,他一定知道一些东西,这是一个突破口。
女子此时冷静下来,再度问道。
“卢大人,那日究竟怎样一番景象,可否告诉我,我阿爹他,究竟是如何死的?”
喜喜满目期待,等待许久,待窗子照进来的光都变得黯淡许多之后,卢照邻只说道。
“我,我不知道——”
其余的,再不敢开口。
女子的眼睛,黯了下去。
“卢大人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罢了,等卢大人想要告诉我的时候,喜喜再来拜会。”
语气淡淡,没得什么感情。
今日出行,的确是她莽撞,明知卢照邻是不愿意开口的,却还是存着一分希望过来了,但到底还是让人失望了。
崔喜喜不再久留,起身便走到门边,就和她告诉小厮的一样,只问一些事情,不用太久就走了。
“卢大人不必担忧,姽婳此行,没有叫人发现。”
在临走前,女子说道。
走出小书房,便看到在杏树下等着的拢纱,见崔喜喜出来了,拢纱上前,也并不多问,只道外头小轿子已经准备好了。喜喜点头,又重新带上了那黑色的藩篱。
只是脚步已经迈出了大门,后头却又响起声音来。
“姽婳姑娘!姽婳姑娘等等!”
卢照邻手上挎了一个篮子,上头还拿片青色的布盖着,不知道是什么。
“卢大人可还有事儿?”
喜喜偏过头。
“姽婳姑娘,我家杏子成熟,这,这是今早上摘的,你带几个去吧。”
卢照邻将篮子递上,眼皮垂着,握着竹篮的手有些抖。
“那便多谢卢大人了。”
喜喜只思忖一会儿,便接过去,应声谢道,这才再度浅浅一礼,转身离开,上了轿子,便消失在院子前。
马车内,女子掀开了盖着的青色软布,便见里头放着的二十来个黄杏子,不同在树上看到的那样表皮发皱,卢照邻给她的这些,水分充足,表皮丰满,便像是二八少女的柔嫩,明艳得很。
“拢纱,卢大人可是有个小儿子?”
崔喜喜将软布再度盖回去,问道。
“是的主子,现在八岁了。”
拢纱回答,眼睛瞧见崔喜喜因着那般动作露出的手掌心带了血,急声道。
“主子你受伤了?”
喜喜这时才注意到,将右手手掌一摊,见掌心的肉的确是被指甲掐得出了血,现下才觉出疼痛来。
“哦,不碍事儿,到时候回去涂些药膏便好。”
喜喜漫不经心道,但看见拢纱依旧担忧的目光,便笑道。
“拢纱,我们去桂安堂买些吃食回去吧,还有给小东西买只烧鹅。”
拢纱点点头,隐去担忧神色。
入了秋,下了场雨,天便是一天一天的冷下去,兆宁去往乌塔的使臣团早就是送了信回来,说是事情圆满解决,他们已经出发回来了,算算日子,他们到得潭甘的时间已是入了冬,再过几日便得过年了的。
今日正是二十五,便是书院也放假了,思及贺连熙他们约莫得二十六七才道,崔喜喜便是一早动身去了满堂彩,因着聂君逢和绿云回来了,聂君逢过了书院的初试,留在书院上课,一直复习准备复试,眼下考试结束,便回潭甘了。
才刚一进门,瞧见里头立着一个女子,鲜红的石榴裙,艳色无边,让他眼底一亮。
“阿婳!”
只将背上包裹一甩,整个人蹦到崔喜喜面前,绕着他转了好几圈。
“你怎么知道我今日回来?你何时来的?等了多久?我瞧着你似乎又瘦了一点,是不是中书令府吃得不好?”
一连问了好些个问题。
“等了不久,你忙着考试,绿云送了信回来,我便在这儿等着了。”
喜喜笑道,眼神落到跟在聂君逢后头走进来的绿云身上,同她点了点头。
“你做什么将包裹都给扔了?你瞧瞧绿云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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