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贺大人,姽婳姑娘。”
白里长是个明事理的老者,生死也看得淡,自然知道错在赵家大儿媳,这圣上派过来的人自然金贵得很,会放下身段来给他们这些村民看病,发放药材就已经是十分将道义了,且姽婳姑娘还十分客气有礼,这几天操劳得很,他都看在眼中。这会儿说话之时就有些不好意思。
“人之常情,白里长不必在意。”
崔喜喜冷着面孔,语气辨别不出感情。
反正她方才该给那个婶子说的都说了,若只是说她一人便算了,妇人连贺连熙都给骂进去了,她很护短,脾气也差,所以才有了方才和妇人说的那么一番话。
“白里长。”
贺连熙站在一边,身子挺得笔直。
“在,小老儿在的。”
白里长应道,语气诚惶诚恐。
“赵大郎就劳烦您处理了。”
既是感染疫病死了,自然只能火化,不然便有可能产生再度传染的风险。
白里长领会了贺连熙的意思,点点头应了一声是。
这个时候众人才发现原本站在屋外的韩少淮不见了,喜喜四处寻找之时,就看到韩少淮在更远的地方,懒洋洋的走过来。
像是一只在移动的球。
第一次见着这位大人的时候,他似乎还没有这么胖,怎么现在就像个发面馒头一样,被吹起来似的?
“走了。”
贺连熙唤回了崔喜喜神游的心思,接过长白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湿手帕,仔仔细细的擦手。
等她跟上,走到他身侧的时候,方听得男子垂头,低低在她耳朵边来了一句。
“我下药了。”
喜喜顿时便明白了,只是心中好奇,连熙是怎么猜到她心中所想的。
“韩大人。”
贺连熙和崔喜喜都朝韩少淮打了个招呼。
而后三人一块儿,又各家各户的走动起来。
等大体的了解了一遍过后,韩少淮回了自己府上,崔喜喜和贺连熙则是在巨鹿村附近的那处茶庄住下。
茶庄后头连着的便是意见院子,可供他们暂时居住,喜喜想着,她和连熙都接触过病人了,还是稳妥一些,不要再回城中的好,至于韩少淮,他连屋子都没有进去过,应当不存在感染什么的事情。
“可确定了疫病通过什么感染?”
喜喜从荷包里拿了一片甘草递给贺连熙,男子接过,含在嘴里,与此同时,摇了摇头。
“暂时还不确定,但是应当不会那么容易传染,巨鹿村中有发热症状且在恶化的,多是老人和孩子,青壮年也就只有一个赵大郎而已。”
这便是最为奇怪的地方。
书上记载,闹瘟疫的时候,多半都是因为同食一碗饭菜,口水感染,或是伤口汗液感染才导致的。可是照顾赵大郎的赵家媳妇身子却康健得很。若是知道疫病的特征,他们还好对症下药,可现在连对手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便只能够按照旧有的方法,走一步算一步,只是这样未免受制于人,且还是拿着人家性命做赌注。
喜喜照着贺连熙说的细细想下去,可到了末了,脑子里突然涌出来一个不太好的想法。
“你有没有想过,是人为呢?”
是疫病的特征,但实则是被下毒,还是会感染的毒药?
喜喜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敢想下去。
贺连熙将他的眉眼一抬,那双如同沉了星子一样的黑色瞳孔,干净澄澈,就望着她,喜喜甚至能看到里头倒映着的自己。
“先不要往那方面想。”
男子沉声说道,有些冰凉的左手,盖上了崔喜喜指节发白的右手,随后贺连熙的拇指在崔喜喜手心按了按。
喜喜收拢了自己的心思。
“这个是我从子檀那儿拿来的,关于这一块附近出现疫病症状的人的名册,还有他们所居住的村落,大部分都是些比较偏僻的小村庄。”
女子拿出了一个本子,传到贺连熙面前。
没有注意到在崔喜喜提到子檀的时候,贺连熙的眉头一锁,心情似乎很不好,连带着抓住那本册子的手指都有些用力得发白。
“嗯,我知道了。”
但贺连熙还是很认真的把手里那份东西给看完了,和崔喜喜一块儿拿出个合适的法子来。
一直到了傍晚的时候,长白和长安都先后到了茶庄后头的小院子里。
长白要带的是潭甘城里的情况,长安带的却是皇宫传到中书令府的命令。
“长白,你先说。”
贺连熙的眸子一扫。
长白的死鱼眼眨了一下。
“潭甘城的曲家家主,还有他的长子出现了发热的症状,躺在床上,一直叫不醒,还有他们隔壁的秦家,是秦家的夫妇两个,且潭甘城不知道是谁放出了瘟疫蔓延的谣言,眼下潭甘百姓人心惶惶。”
“嗯。”
贺连熙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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