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放开我的时候,他胸前的衣襟已经湿了两大片,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却听到他在耳边促狭的轻笑。
“明明是我母妃去世,怎么感觉你比我还伤心啊?”
我赶紧擦了擦眼里尚余的泪痕,也是在他放开我的时候看到他胸前的两片濡湿,才知道我在不知不觉中流了泪。窘的脸上染上红霞,不敢抬头。
忽然感觉到背脊一阵阴冷,我猝然回头,太子正冷森森的立在走廊尽头的转弯处,昏暗的光线笼罩在他身上,仿如势焰熏天的地狱使者。
“参见太子殿下!”麟儿跪下参礼。
“送神女回牢房!”他阴沉开口,并不看跪拜在地的弟弟。
我自知无理,等牢房门一打开,就自觉的往外走。
“我母妃并无弑君之意——”
麟儿忽然大声呼喊,我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回头望他,分不清他对我说,还是对太子说。
“有无弑君之意,自有刑部定夺。”太子眯着眼,冷冷的抛下话。
“蕊、珠、泪!”麟儿定定的吐出三个字。
我脚下一趔,陡然明白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局。
灵妃那么高明的催灵术,在认定麟儿为她的继承人之后,定然全权相授,如果不是我意外发现了蕊珠泪,他同样会拿着它驱散蛇群。那样,他也不必受牢狱之苦。
灵妃,在你心里,使命、圣女竟比自己的亲生儿子都重要吗?
“神女,该说的,麟都已相告,望神女去南灵一探,那么麟儿和母妃就是死,也瞑目了!”
我愣愣无语,他说的一切都与我无关,我不是什么圣女,然而,我却无法答复他。
“带走!”太子动了怒,转身消失在昏暗的走廊拐角。
我终是不敢抬头去看麟儿,本想来求证灵妃的死与已无关,却不料弄的自己心里更加沉重。
旁边有狱卒催促,我抬脚,逃似的离开这令人压抑的男牢房。
“他跟你都说了什么?”
牢房里,一身凛冽的太子冷冷的问。
“你不是都听到了吗?”虽然对于他会出现在这里大感意外,但我还是不想离他太近,走到最里面的床角坐下,漫不经心的回道,“他说,灵妃并无弑君之意。”
“还有呢?”
他向我走近了几步,寒如冰霜的眸光让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还有,嫤妃也不是灵妃所害。”
虽然嫤妃的死是由灵妃引起的,莫名的,就是不想她背负这么沉重的罪名。
“那么,灵妃为什么死?”他站在我面前,浑身散发着凛冽的气息,居高临下的俯视我,“别告诉吾,是因为间接害死了嫤妃,以死谢罪?”
“事实如此!”我小声嘟嚷,忽然想到了什么,陡然起身回视他,“你知道灵妃不是害死嫤妃的凶手?”
他明显一愣,浑身凛冽的强大气压瞬时破散,眉宇动容,不受控制的后趔一步,不知道是因为我陡然起身,还是陡然相问。
他不语,算是默认了。
“那么,康玄阳呢?他知道吗?”
他捌过视线,仍不语。
“你说啊!”我咬牙切齿的冲到他面前,“他不知道,对不对?亏他那么信任你?你怎么能对他如此残忍?”
“残忍?”他嘴角掠起一丝冷笑,“你真正了解五弟吗?如果他知道他母妃的真正死因,他会怎么做,你想过后果吗?”
“他会怎么做?”我一时愣然,脑海里浮现出那晚康玄阳盯着佟月,眼里流露出的浓浓杀意,不禁跌坐在木床上,“他会杀了她……”
“你不是心地最善良吗?不是最见不得别人死吗?难道就能眼睁睁的看着五弟杀人?”
“……”面对太子无情的咄咄逼问,我愣然无语,虽然我不想看着康玄阳杀人,但从这个冷酷无情的人嘴里说出来,似乎就不是那么回事。
还没开口说些什么,又听得冷瑟的声音:“西瑟国君巴不得如此呢,因为西瑟王妃被东康皇子杀死就有借口大举进攻东康国境,东康将会战火连天,横尸遍野,从而东康覆矣,而后天下大乱,民不聊生,这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吗?”
“我……”
我呆愣无语,怎么也想不到一个西瑟王妃竟然有这么至关重要的作用,这是所谓的牵一发而动全身吗?
太子给我的印象一直都只是一个冷血无情,孤傲绝凛的冰山,今天突然觉得是自己见识浅薄吧!他高高在上,冷眼把所有事情都看得透彻,身为即将的上位者,冷静睿智,从而能纵观全局,做出最正确的决定,让只凭一己之私断好恶的自己不得不佩服不得不臣服,也不得不重新审视对这个孤冷的太子的认知。
“带着恨意的活,总好过成为天下战乱的千古罪人。”
我低头绞着手指头,一副受教的模样。而没有发现向来性情寡淡,惜字如金的太子殿下今天竟然解释了这么多。
太子顿了一顿,欺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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