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点头,眼神锁在面前少年身上沉默半晌,随后招招手,示意其过来,便转身走向一面墙壁。待梁若跟了上去,发现那墙壁上竟密密麻麻刻着字。
梁若仔细观摩了一番,大致了解到墙壁上铭文所写大致是关于凌云阁所谓“优胜劣汰”的规则,其中意思约莫以一月为期,凌云阁对阁中弟子接会有一次比试。该比试采用抽签挑战制,分甲乙二签,若抽中甲等签位,便可挑选同级别或跟高级别的弟子进行比试。
至于比试的内容也很简单,一对一,至死方休。
“至死方休......”梁若不禁小声度了出来,“这边是所谓的规则?这与杀人有何区别!”
他回头看向隋先生,渴望从那人身上得到否定自己的答案。然而结果却定要让他失望了。
隋先生负手而立,神情冰冷,道:“二公子......怕了?”
“这和怕不怕有什么关系!”梁若略有怒意,“难道在你们眼里,别人的性命就如此廉价?”
那个男人此时却笑了。胡须明显随着面部的动态扬起,整张脸透露着令人胆寒的冷笑之意。
“这很好笑么?”梁若心中怒火横生。
隋先生摇摇头,道:“不是别人的性命如此廉价,是所有人,包括你我,也包括梁大人。”
“吓?”梁若不禁后背发凉。
“这个年代,难道还有‘仁慈’之说?适者生存,这便是凌云阁的道理。”隋先生道。
梁若眉头一皱,争辩道:“此言差矣,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道理我很明白,也愿意接受。有朝一日四国间战火重燃,马革裹尸我也愿意接受。但为何你们要在凌云阁内搞这么一出?难道这个行为与草菅人命有什么区别么?美其名曰‘道理’,可这道理就是你们设立的啊!”
隋先生微微摇头,道:“若非如此,难不成要将凌云阁变成水榭那般的庇护所才合你心意?”
“这是在培养杀手!毫无感情的杀人工具!”梁若不禁低吼道。
“没错,这里需要的就是杀人工具。”隋先生立时笑容全无,眼神凌厉,“你只能选择接受。赵 紫阳和那两个侍女都只是开始。接下来便是练功与厮杀,你的生活也只有练功与厮杀。若想摆脱这个命运,你只能选择努力活下来。若你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全,又有何资本与我谈论这些幼稚的‘道理’!”
二人针锋相对,几个时辰前发生的事情又一次让二人间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少年只能愤愤地瞪着面前这个与认知里天壤之别的男人,他牙关紧咬,浑身颤抖,可他也明白,面前此人岂是他现时能够撼动的。
少年亦是发现,对于他与隋先生之间的紧张气氛竟无一人注目,他们皆熟视无睹地做着各自的事情。梁若不禁慨叹凌云阁竟是这般冷血。
隋先生轻咳两声打破僵局,他又恢复了往日的微笑,随和地拍了拍梁若的肩膀,道:“二公子,在下得罪了。总而言之,先想办法活下来吧。好消息是,你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去修炼,坏消息不用我说,你比在下明白的多。”
梁若又是一愣,梁瑾也好,隋先生也罢,都十分善于掩藏自己的情绪。有时候,他实在猜不透这二人究竟是一副怎样的心理,又或者这便是江湖中位于最顶端的人该有的模样。
不过隋先生所言不错,坏消息是,他至今所会招式捉襟见肘,内力更只修炼至游龙诀两层近三罢了。
对他而言,三十日之后,能否过了那比试不得而知,二公子的名号能够存在多久不得而知,是否还能活着见到云水瑶亦不得而知。所有的期待与憧憬接二连三地被面前这个看似和善近人的男人摧毁,莫说心中幻想过的一步登天平步江湖了,一切无异于镜花水月。
想到这里,梁若轻叹一口气,无奈道:“便依了先生的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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