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钟声 正文 1-10(第1页/共4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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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纪钟声

    第一章

    白色与肃静进入我的眼帘，脚下不觉迈得更轻了一些，我匆匆忙忙地穿过了一条走廊，在拐弯处，身子还是差点儿与一位白衣天使相撞在一起。

    病房的具体位置在我的记忆中有点模糊了，我顺便问了一下，看到年轻的护士甜甜一笑，实在是一种温柔地答复。两人擦肩而过时，我又忍不住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这一眼在过去那是多情，如今算是潇洒。我脸上得意地微笑不见了，是在进入病房的时候。

    病房里空无一人，单人病房的待遇恐怕只有局级以上的离休老干部才能享受到的，我心里琢磨着，眼睛却诧异地瞅来瞅去，床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公元2000年的台历一页未翻，孤零零地摆在窗台上，显然是提前置放的，从床下仅有的一双拖鞋判断，病人一定离开了病房大楼。于是，我的视线自然地转向了窗外。

    嗬！外面是多么美的画面，远处的天边，夕阳余辉；近处，一条长长的白浪护卫着空阔蓝色的海面，时隐时现；岸边，草木茂盛，一片原始的大自然；眼前，绿色的草坪，精心布局，乃是一处多么优美地海滨疗养区。

    我收敛视野，再往下俯视，眼前不觉一亮，一位长者刚出了病房大楼，沿着草坪小路，迈着缓慢地步子，朝着海边方向走去。

    我哑然失声，转身离开了病房。

    海风轻轻地拂在脸上，人的嗅觉有了一种清淡地味道，每当人走出喧闹的都市，享受一下海边的空气，一时能令人惬意而陶醉，然而，我的心情是沉重的。

    人工修复的草坪小路，前面的长者竟然走得如此艰难，我失去了轻快地脚步。

    年迈花甲，已满80岁高龄的谭老是1936年参加革命的，解放战争时期，曾任县委书记，解放后，历任民政局长、教育局常委书记，市委组织部付部长、市委纪委书记，这就是我从档案中所了解的个人简历，微不足道。令我感叹的是，谭老为党工作的革命生涯，历尽坎坷，如今还是孑然一身，老人的内心一定感到凄凉和孤独吧？

    我的呼唤声和风一样，无根基，犹犹怯怯地飘往空中。

    谭老缓缓转过身来，片刻已经认出了我，虽然离休十几年了，两人最后一次见面也不过四五年的时间。

    谭老虽然病魔缠身，记性蛮好，近处无适当位置可坐，我便挽住他的胳膊，继续漫步而行。

    谭老问我工作的怎么样，我告诉他除了领导的信任，再加上自己的努力，现在已经是党报的主编了。

    谭老马上明白我是带着任务来找他的了，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一来是想看看他，二来是想采访点什么。

    谭老轻轻点头，脸上的微笑逐渐收敛起来，探望病人的人最善于察言观色，而病人的神经最敏感，当我问起他现在的感觉如何？谭老说刚开始的感觉还不错，后来渐渐明白了自己这肺部的毛病一定出了大问题，一边说，一边大笑起来。

    我马上劝他别想得太多了，谭老认为这是病人的直觉！医生的只言片语瞒不过病人的直觉，过些日子就要转院动手术了，新主编来的正是时候，老实说，他非常欢迎我这位稀客，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谭老的笑声，与其说是让人宽心，不如说是让人难过。

    谭老问我打算采访点什么，我解释目前的党报就是为了大力宣传那些为党的事业兢兢业业努力工作的**人，尤其是那些为了祖国的解放，为了祖国的建设而奋斗一生的革命老干部的功绩，革命老干部不仅仅是我们党的宝贵财富，从某种意义上讲更是历史的见证，如果再下去十年八年，像谭老这批老干部就会越来越少了，古往今来，人总是要死的，为了让人们不能忘记过去，趁现在，党报应该能多宣传一些革命老干部的丰功伟绩，就能为党史多增添一份色彩，实话实说，在谭老病危的旦夕，我是想多了解一些谭老的过去，比如，他从解放战争时期到解放后所走过的历程，目的就是想写一篇纪实文学作品。

    谭老摇了摇头，宣传固然重要，但他认为应该重在启发，记得六十年代初，有位记者采访他时，他提出如果以后自己蜕化变质了，你不后悔？记者有点不理解地走了，其实，世上无完美之人，用小说的形式歌功颂德既能启发人，也能教育人，最近几天他常来这里，问我知道他都在想些什么？

    我猜想谭老是在回忆过去。

    谭老笑着点了头，重病缠身的人都爱回忆过去，尤其是那些难忘的人，那些难忘的事，一旦有人了解了他所走过的历程，就会真正理解到他现在的心情，写好一篇他个人的纪实文学作品微不足道，能写一部颂扬千千万万**员为党的事业而奋斗史成功的小说却能震撼几代人的心灵，启发人们永远不能忘记党的历史。

    谭老叹息自己生命维持的时间可能已经不多了。

    我情不自禁地叫了他一声，只是我的呼唤声被一阵巨浪声盖住了。

    岩石上溅起数米高的浪花，发出哗哗的响声，扑在身上的风力大有被吞噬的感觉，远处观海令人赏心悦目，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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