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开张大急
张绍智还是无语,看着叶秀琴一边搓衣服,一边向自己诉说。
“张老师,其实呢,寒假的时候我也没有在学校里睡觉几天,我知道拿的是你的钱,我会想办法把八块钱还你的……”叶秀琴继续说,渐渐地,不哭了。
“叶秀琴,其实呢,这件事情是由于我引起的,要不是我跟你撒谎,你也不会被校长辞退,现在搞成这样,我心里很愧疚……”张绍智自我检讨。
“张老师,我不怨你,你也是对我好,我不怪你的,只怪我命苦……”说着,叶秀琴又流下了眼泪。
“你家里很困难么?”张绍智问。
“我娘经常生病,做不得重活,两个哥哥还没有娶媳妇,两个弟妹还要上学……家里去年房子漏水,没有钱修补,下雪那阵子倒塌了一间……”
正说时,只见一头水牛要踏进小河中,要过去了。
“张老师,我去牵牛……”叶秀琴站起来,妞着屁股走了。
叶秀琴牵牛过来,问:“张老师,你现在做什么呢,据说你要去北京做生意了?”
“嗯,是啊,我马上就要走了。”
叶秀琴红着脸,望着潺潺的河水,微微含笑,向往着北京。
“叶秀琴,你愿意跟我去北京么?”张绍智似乎猜想到她的心思。
叶秀琴笑说:“张老师,你肯带我去么?”
“你现在这样,因为我而起,我心里很过意不去。你要是跟我去北京,每月包吃包住,发你十二块钱的工资。”
叶秀琴高兴之极,脸上挂满了笑,说:“只怕我爹不肯……”
“要不这样,下午去问问你爹,尽量说服他同意,万一不同意,我就先呆在家里,以后有合适的事情我再叫你。”
叶秀琴连连点头。
下午,肖金兰从娘家回来,就把侄女肖静妹带来了。
原来,肖金兰把张绍智得介绍信的事情一说,肖金兰的父母就去村里开介绍信。村里支书听说公社书记送介绍信上门,二话没有说,就同意了,并说不用写介绍信了。
张绍智把叶秀琴的事情一说,张洋平说:“你既然跟叶秀琴说了,爹也不要你要你为难,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你自己考虑。不过,上次因为你叶秀琴被推辞了,他爹不一定欢迎你。智儿,你去以后,把情况跟他说声,我们做到仁至义尽,他要是不肯,千万别多说话,免得他胡说。”
傍晚,张绍智找到叶秀琴的父亲叶水送,叶水送正在门口扫地,叶秀琴在一边准备烧农家肥。还没有开口,叶水送说:“张绍智,你来我家做什么?前年没有在学校里做老师,我闺女过年护校,有钱的。今年你来学校,护校就被你抢夺去了。暗地里做些不干不净的事情。现在倒好,我闺女也烧火不成,你也做老师不成。”
“大叔……”张绍智试图解释。
“我没有空听你说……我要去挑水……”说着,叶水送进了家。
张绍智很尴尬,四下一看,叶秀琴停止做事,热情的眼睛看着张绍智。
张绍智好想问问叶秀琴这个眼光是什么意思,正在迟疑,叶水送从屋子里出来,说:“你还有什么话说的?”
眼睛充满了猜忌、愤怒和责备。
张绍智再也不敢逗留,一溜烟跑了。
是夜,张绍智准备妥当,次日一早,便上路。
翻过两座山,行走在去乡政府的山路上,突然叶秀琴从山上窜了出来。
张绍智吓得一跳。
张绍智连忙询问缘故,叶秀琴哭哭啼啼,说是要跟张绍智走。
“这个不行,你爹肯定不知道,我不能带你走。”张绍智说,“昨天都跟你说了,以后再说的。”
叶秀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张老师,你就带我走吧,昨天你走以后,我爹又打我了。”
说着,把裤角卷起来,只见白净的小腿上,有一块巨大的青紫色的伤痕,很明显,里面有很多淤血。
“你爹为什么要打你?”张绍智问。
“我爹说我把学校里烧火的事情丢了,现在去哪里赚钱……”
张绍智想了想,说:“你万一要去,我再回头跟你爹说声……”
“张老师,千万别去说,我早晨偷偷来的,我爹不知道,你现在一去说,我爹又要打我了……”
还好,介绍信上的人数还没有填写的,张绍智别无选择,只有带叶秀琴上路了。
三个闺女从来没有到过县城,自然是一切那么新奇。客车也是第一次坐,火车就更不用说,看都未曾看见过,七嘴八舌,指指点点。特别是在火车上,看见一个旅客录音机里有声音,便嬉笑着追听。原因不但是觉得录音机稀奇,而且里面唱的歌从来没有听见过,甜甜的、嗲嗲的,原来是台湾伟大的歌唱家邓丽君的唱的伟大歌曲《何日君再来》——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人生难得几回醉,不欢更何待……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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