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的客人见她上楼,也并未摘下面具,清雅的长袍之上骤然一张狰狞可怕的面具,模样有几分滑稽。
苏和并未觉得有什么奇怪,行走江湖之人,隐藏身份是正常事。她将佩剑放在桌上,询问道:“想必先生也是爱酒之人,为何舍得赠酒予我?”
那人轻笑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酒没了还能再买,故友之徒若错过了,下次再遇见就不知是何时咯。”
苏和微微一愣,他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份的?她今日出门,带的只是一把普通配件,并非长明。
不过,他能如此淡定地同她说话,想必是友非敌。
“你怎么笃定我是她徒弟,万一是女儿呢?”
面具男子注视着桌上的剑,良久,他摇了摇头,:“她说过,不会成亲的。”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懊悔,更多的是浓烈的悲伤。听起来,他不只是苏苑故友那么简单。
“你师傅还好吗?”
男子终于将目光从剑上移开,想起了一旁的苏和,问了苏苑的近况。
苏和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轻抿一小口,微辣喉咙,“师傅她已经去世了。”
男子手中酒杯陡然跌落,发生清脆的破碎声。他强忍着心中阵痛,试探着问道:“她可曾同你提起过萧行舟?”
萧行舟?
苏和回忆了一下,“从未。”
男子仰天大笑,提起酒壶猛灌了一口。果然,她从来没有原谅过他。苏苑,你真是狠心,连最后一面都不让我见你。
他还记得当年,他与苏苑刚见面便志趣相投,十分合得来。苏苑爱酒,而他恰好拥有一手酿酒技艺,他向往傲来城之外的山川湖海,而她走过大江南北,阅尽万水千山。
他不由得爱上了她,爱她的见多识广,也爱她的似水温柔。
可是她仰起高傲的头颅,声音从未有过的冷静,“萧行舟,我是不会动情的。”
往事不堪回首,回首尽是不堪。
萧行舟苦笑一声,从桌下拿出一坛酒递给苏和:“拿去吧,日后你若是想喝酒,来醇香阁报萧思远的名字便可。”
思远?思苑?
这男子,想必就是醇香阁的萧公子了。
“继焰剑是你故意拿出来的?”
萧公子的大笑还在继续,几欲癫狂。他没有回答苏和的问题,起身跌跌撞撞地下了楼梯。口中不停念着两句诗,似要说尽心中无限事。
“一生负气成今日,四海无人对夕阳。”
苏苑,我欠你的,今生无法补偿了。
苏和还端着酒杯,心里竟莫名有些难受,她也学着男子刚才的样子,将酒一饮而尽。师傅当年决定隐居,应该下了很大决心吧。
出了巷子,苏和头有些犯晕,她在猜测刚才那个面具男子的身份,连身旁的逐星停下了她都没有发现,直到面前出现一个人影,挡住了她的去路。她双眼迷离,抬眸一看,是赵竹一。
赵竹一见到她,些许疑惑,:“阿和?你来买酒?”
苏和身体晃了晃,眼前似乎出现了一堆会跳舞的小人儿,她伸出食指戳了戳,“咦,这个小人还挺软……”
话还未说完,她“怦”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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