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阑珊,破碎离愁,三清雨。
何苦寻觅,自在心里。
那些早无任何雪迹的街道上,却有未曾晒干的雨水。
城春萋萋草,独在墙头,一丛又一丛。
哪家稚童爬墙头,做把毛草织蚱蜢。
弩侠儿坐在肖大哥住所处的墙头上独自饮酒,那是种对前路的茫然。
一道声音在背后想起,“老弟,三清城的风景再好,也不是属于咱们的风景,还有偌大江湖,浩瀚天下等着去踏足,怎么却越他娘伤春了。”
然后那人也爬上墙头,坐在弩侠儿一旁,看着街道口的那抹残阳。
弩侠儿递过手中酒壶,问道:“好了没?”
肖大哥仰头喝酒,全身舒坦,懒懒躺下,“酒不错,景色也不错,爽!”
弩侠儿却摇头说道:“四两浊酒,景无在变,喝者乏味,看者无聊。”
肖大哥起身,一巴掌拍在弩侠儿肩头,颇为鄙夷,“几场刺杀而已,怕个卵蛋。”
弩侠儿无言以对,只得一把夺过肖大哥手中酒壶,“要喝自己买去。”
肖大哥伸出一只手掌,摊开手心,“拿酒钱来。”
于是墙头上有人横飞出去,跌落在巷子里,灰头土脸,狠狠骂道:“梦姑娘若在此,你弩侠儿胆敢高声一句,别说一壶劣酒,就算要吃那南云的玉露琼浆,老子也屁颠屁颠的给你弄来。”
还别说,这会儿的弩侠儿只要想起那位姑娘就就觉得有心无力,你丫不就仗着当了人家半个狗腿子,居然说得如此牛皮大发。
只是弩侠儿表情忽然一变,使劲朝着那位还不愿坐起身来的二流子挤眉弄眼。
肖大哥嗤笑道:“怎么,怕了?想不到老弟真怕那个小娘们,要大哥说你干脆……”
弩侠儿是真的为某人揪心了,便装得一脸无辜看向肖大哥身后的那位姑娘。
还好肖大哥已经有所发觉,剩下的话便打死也没敢说出来。
肖大哥强行换做一张掐媚的笑脸,比小女人还小女人,转头过去,说道:“梦大女侠,这么巧,舍得来寒舍坐坐。”
清云梦轻皱眉头,没搭理这厮,转而看向墙头之上的弩侠儿,说道:“既然要走,便要为接下来的路途除去些后患。”
弩侠儿点头,这话其实肖大哥也说过,大概就是出自姑娘的口中,只不过她会亲自前来,这点,弩侠儿还真没想到。
弩侠儿也不去管肖大哥此刻是个什么心情,反正刚才的言语他就当完全没有听到,跳下墙头之后,对着梦姑娘做了个请的手势,“屋里细谈。”
清云梦跟着弩侠儿进了宅院,离去之时,忽然回头说道:“说了不该说说的话,就得付出点代价,希望走的时候,还能看见门口这张笑脸。”
肖大哥哑然,本来打算起身跟着两人进去,这下子竟直接愣在了原地。
女人心,海底针啊!
事无巨细,弩侠儿在与清云梦的交谈,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意外,至于是隐秘远遁,还是做个样子,大方而去,都没啥两样,该来的还是会来。
所以,到后来弩侠儿便打定了想法,不外乎就是把声势尽量弄得大一些。战场的话,最好也是出了三清城,而关于卧剑山庄与御剑宗更不必多讲,因为弩侠儿早已有意无意的疏远了这两家宗门,那么两家肯定会清楚他的心思,若是还一味的掺和进来,这就不是他弩侠儿不会做人了,实则是两家真的不在乎自身得失了。
清云梦中间当然问过,若是最终战场留在了城中,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对方已有了算无遗策,是不是你弩侠儿已将被人卖了还不知晓。
弩侠儿没有多想,其实想多了也无用,倘若整个三清城都倒戈向对方,也只能算他真的倒霉,跟什么交友不慎完全没半点关系。
弩侠儿便多问了一句,问她梦姑娘到时候会不会出手相助。
清云梦没有回答,却颇为玩味的看了眼门外,反问弩侠儿那人会不会出手。
弩侠儿便了然于无,尴尬而笑。
夜里,梦姑娘离去后,门外进来了张半死不活的脸。
弩侠儿憋笑,却被转瞬便笑得没心没肺的肖大哥死缠烂打去了三清城最贵的一家酒楼。
对饮而坐,有歌姬屏风之后吟唱小曲,惬意之余,又是一番难得的心静。
弩侠儿喝酒极为缓慢,倒不是心疼囊中所剩无几的钱两,而是想起了某位远方的人,想起了那曲衷肠。
仅此而已!
————
尹怜怜在身旁女官秋菊姐的帮助下,总算脱去了身上那袭繁重的燕国王后宫装,换上一身素色轻纱罗裙后,两人对坐无言。
那对金丝雀已在此处寝宫外的屋檐下安了家,有稚鸟的叽喳声传来。
秋菊忍不住轻声问道:“王后娘娘也会羡慕那比翼双飞?”
尹怜怜没有回话,只是将脸上的遮面重新戴上,不再让眼前女子窥探自己的心思,哪怕一丝一毫。
>>>点击查看《小道是萌系团宠》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