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保时捷行驶在桐市的公路上。
城市里的灯火缤纷,他们一路无言。车行驶到她的公寓门口的时候,许诺忍不住开口问:台里要采访的企业家是你吗?
尽管她已经有了答案,她还是想再确定一次。
嗯。
最简洁明了的回答,没有多余的一个字。
他是有多恨她呢。
罗阿姨说,你曾经在一次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受了很严重的伤,你……没事吧?
原来那么多危险的时候,她都不在他的身边。那么他对她,恐怕,连恨也没有了吧。
没事,只不过是提前退役罢了。
秦原说的轻描淡写,可是天知道那个时候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再也找不出任何的话题,许诺只能以这样的方式结尾,嗯,你以后,以后多注意安全。语毕,她打开车门逃似的离开。
许诺。
秦原降下驾驶座另一边的车窗,看着她的背影说道。当初是你先放弃我的,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对着我说这些。
明明是没有任何情绪夹杂在里面的话语,却偏偏令许诺想到了两年前的那个夜晚。
许诺至今记得那晚的秦原,浑身充满酒气的他将她拽到学校附近的某个小巷子里。
把他带过来吧。秦原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
周遭一片漆黑,只有巷口的路灯散发出微弱的光芒。许诺一路跌跌撞撞的,扶着墙壁才能站稳。
秦原握着她的手,靠在墙壁上点燃一支烟,语气里充满了危险:豆豆,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确定要分手?
许诺点点头,双手不自觉地握着身下的裙摆。她知道自己的点头会触发秦原的怒火,可她不得不这样做。
被带过来的人是许诺在同校的医学系学长高子翼,已经被秦原的那帮发小打的不成样子。
秦原指着不远处的高子翼说:因为他?如果是他那就简单了!
他一点点地逼近她,直到她的后背抵上墙壁。他双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像是在抚摸极其珍贵的东西。许诺能感受到男人掌心灼热的温度,那炙热透过皮肤渗进了她的心里。
男人的薄唇靠近,擦过她的脸颊来到她的耳侧。
紧接着许诺听到了秦原如同修罗一般的声音,这个人啊,打残了我出钱,打死了我偿命。
骨节分明的手从许诺的脸上滑下,一只搂在她的腰间,而另一只缓缓地卡在了她的喉咙上。虽然眼底已经满含泪意,但她还是倔强地抬起头,眼睛对上满是戾气的秦原。
这种坚决令她很快就意识到,她的决定连累了高子翼。
因为秦原不过是侧头看了高子翼一眼,那帮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便像是得到某种命令一般,拳头腿脚齐齐往高子翼身上招呼。
许诺,说你爱我。
卡在喉咙上的手慢慢收紧,似乎只要许诺说出哪怕是一个令他不满意的字,他便能轻易的将她掐死。顺带着,给她找个陪葬的。
秦原,我们真的不合适,所以,好聚好散,好不好?
许诺,这么多年了你跟我说不合适?你他妈早干嘛去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在部队里待的时间太久了,脑子不好使了,随随便便找个借口就想把我打发了?
明明不是这样的,他只不过是想让她去追寻自己的梦想,他只不过是给了许诺两年的自由,从高中的时候起他们就认定了彼此。
不可能的,许诺怎么会不爱他!
豆豆,他们学医的,最重要的就是这双手了吧?你的手,我舍不得动。但是,他的嘛……
说完这话后,秦原执起许诺的右手,虔诚地落下一个吻。
今晚你要是说不出我想听的话,他的手,我亲自剁!
夜色中,男人的身影走向高子翼。
许诺突然泣不成声,他从小就是这样,只会欺负她。可是这一次,她真的不能妥协。她只能蹲在地上苦苦地哀求他,放过高子翼。
不关他的事!秦原,我只是……我只是,不爱你了!
挺拔的身影顿住良久,然后回过身来。
秦原以同样的姿势蹲在她面前,他扶住她的肩膀问她: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不爱你了!
良久,她听到他说,好,我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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