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男人开口问。
“月荼,月亮的月,靡荼的荼。”
男人表情微动,“我叫闻人归。”靠近月荼,拉起她的手,冰凉,没有脉搏的跳动。
月荼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他看了许久,闻人归突然来一句:“走吧,命桥那里有一个女子,写命师。我带你见见她。”变脸跟翻书似的,上一秒还是温情脉脉,下一秒就板着个脸好像自己打了他儿子似的。
“闻人。。。呃,这位公子,方便问一下你是怎么死的吗?”
闻人归停住脚步,僵直身子。
“怎么会突然这么问?”从没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没人问自己都快忘了到底是怎么死的。
生前的回忆已经变得遥远模糊,再想回忆起来几乎已经是不可能的事。
“抱歉,我并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好奇想问问。”
“那你怎么不觉得我生来就是阴间的人?”
月荼皱眉,了然道:“对啊,撑船的不一定是死去的人也有可能是本身就是阴间的人。”恍然大悟的样子叫闻人归哭笑不得,确实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但是试着猜一下,应该过于相信别人被害死的。
“你能活到这么大,也是挺不容易的。”
继续撑船,只是这次的速度比之前已经慢了不少。
“所以你原本就不是这里的人吧?”
“怎么说?”
“阴间的神也是神,神是不应该有感情的,但是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被冰包裹起来的一团火。明明七情六欲都在,不知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非要隐藏自己。这么问这也是猜测,但是现在看来,”她歪头一笑,“我好像猜对了。”
闻人归轻轻摇头,嘴角微不可察的上扬。“很对,你也不是很笨那你是怎么死的?”
“。。。这,我怎么知道。”
“可是即便是人死也应该记得死去时的记忆。你不知道自己死因应该被身边最亲近的人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将你害死的。虽说你头脑灵光,但是心思单纯不知道防备。”
月荼绞着手指,低头望着水里自己的倒影,记忆的尽头是席韵上身的时候,难道是席韵姐姐?可是苏靖驰看起来也很可疑,这几天他看我的眼神都是怪怪的。
“闻人归,我能查查自己的死因吗?”
“不能,人死之后就跟阳间的一切事情斩断了关系。”
“那如果我成为怨灵呢?怨气极深,入不了轮回只能将我丢弃成为孤魂野鬼。”
她发现闻人归的眼睛里有星星,很美。这样一个冰雪美人竟然一改之前冰冷姿态对自己展露温柔,仿若星汉坠入碧海。
“不会的,我不会让你被抛弃。”
月荼眨眨眼,确定了,闻人归看的不是自己,他是通过自己在看别人。好家伙又是透过我看别人,这个夏童怎么四处留情。
“你在思念谁?也是夏童?”
“夏童?是谁?我没有在思念谁,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他不认识夏童,不可思议,自己竟然会把闻人归不认识夏童这件事看得太过不正常,以为所有人都应该认识夏童,是自己太自以为是了。
她蹲下身子,轻轻拉扯闻人归的衣摆,抬头像只小白兔,“你蹲下,我好奇你的故事,也许我能帮你,”可能是觉得自己说这句话太过自负,转而又道,“也许,说不定呢。”
闻人归跟着蹲下身子,雪白的头发从肩头滑至胸前,这里没有阳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月荼觉得他在发光,这种病态的优雅别有一番魅力。
“本不应该跟你闲聊的,”木浆被放在船上,洁白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像雪花黏在他眼睛上,“我也没什么故事,你要是想听说说也无妨。”
月荼做出一副八卦的表情,心想这个时候要是能来把瓜子那真是绝配了。
“我和子尘安歌本是一个山脚小山村的两个普通小童小妹。”
“子尘安歌是谁?”
“子尘安歌就是写命桥的主人,她能在写命板上写出一个人生前的一切,甚至连这个人的未来也能写出来。”
“所以子尘安歌是能窥探天机的人?”
闻人归沉默,面色凝重,抿着嘴垂下眼睑。
“对,她能窥探天机,所以她被关在写命桥,从此不能回人间。”
从此不能回人间?
“你的意思是子尘安歌原本是活人,但是由于她的能力被什么人带到阴间一辈子关在这里?”
闻人归先点头再摇头,最后叹息一声。“她不是活人,这个地方活人进不来,我跟她都是死人。不过她被囚禁在这里也确实是因为她能看到别人未来的能力,但是她看得并不清晰。”
月荼不再说话安安静静的听闻人归讲故事。
“月荼,你跟安歌很像,都很善良。你能都觉得延续生命是一种值得被传颂的美德,她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她成了村里唯一的村医,也正因如此给她带来了杀身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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