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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下山来的剑客 章节目录 第十回 杏城(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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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着篶山山路走,到了孟川的边境,有一条大江,江对岸是一个名叫“杏城”的小地方,进了城,走上三里路,就会遇上一条小溪,溪水下游住着一户人家,里边住着一个女孩,陪着她的,只有一只母鸡。

    杏城地处偏远,而且土地贫瘠,待在这里没什么出路,所以城里的人长大了,都往孟川跑,或是往更丰饶的地方跑,大多是一去不返了,渡他们出去的正是住在溪下游的女孩;当然也不是没有人进来杏城,其中多数是还念着情谊老来还乡的,少数是写游记来访的文人骚客,渡他们过来的还是住在溪下游的女孩。

    女孩祖上并不是杏城人氏,他是随父亲一同来到这里的。父亲年轻的时候,是个叱咤风云的江湖人物,一次行侠仗义之时,在山匪手下救下了一位大户人家的女子,之后又护送了她一路,途中二人渐生情谊,许下终生,孰料女方家人嫌弃父亲出身和江湖身份,不同意二人婚事,女的性子烈,不顾礼节,与心爱的男子一同私奔,从此浪迹天涯。

    两年后,女子怀上了骨肉,可是一位与父亲早年结下仇怨的人成了五境剑修,寻了过来,父亲敌不过,只好带着妻子东躲西藏。彼时,女子将值临盆,受不得颠簸,一家三口跑不得多远。

    万幸的是,寻仇的人迟迟没能找上门,妻子顺利产出了一名女婴,这对苦命鸳鸯终是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父亲见母亲身子虚弱,便出门添些补品,回来的时候竟发现她一头撞死在了房柱上。

    父亲泣不成声,却也不想辜负妻子的心意,将其草草下葬后,带着丧母之婴一路西行,来到了这近乎与世隔绝的杏城。城里的人听说了他的故事,觉得甚是可怜,便给他安排了一个渡船的事做。

    以上是女孩沈敏儿时起就听到父亲在嘴边念叨着的。他们在杏城没有背景,渡船的绵薄钱财是不够家用的,沈敏长得如今这样秀气,而不是一副干瘪的模样,得多亏了左邻右舍的帮助。父亲渡船时不收这些熟人的钱,可有时候他们就硬塞着让这位单亲孩子的父亲收下。沈敏长大后,接过了父亲渡船的伙计,也不收熟人的钱财,那些叔叔婶婶哪里肯,丢下钱就走,沈敏便用他们的钱,买了酒肉,给他们送过去。虽是丫头,但性格比父亲要执拗的多。

    我们亏欠杏城良多,父亲常常这样对沈敏说道。把渡船交了出去之后,父亲就离开了杏城,说是要赚点钱,回报这里的父老乡亲,很多时候一年都不回一次家。

    沈敏最喜欢渡那些文人骚客,他们口中说的道道,比私塾里的先生还要好听,还要有道理。她渡船的时候一般是安安静静的,唯有见了这类文化人她才会聊上好一阵儿。沈敏喜欢听故事,而旅行者多的就是故事,女孩若是觉得故事动人,也不收人钱财。

    齐翌瑜、苏子杰应该是沈敏渡的第一批江湖人士了,她看着船上剑客腰边别的剑,心中不是滋味,下意识地离得远了些,这个小动作恰巧被齐翌瑜给捕捉到,这位初出茅庐的男子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冒犯人家姑娘的事。

    半月前,齐、苏二人离开汐酖城后,四处游走,忽然齐翌瑜冒出个想法,那就是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离开山头虽然不久,但他愈发想找回当初那种归属感。知道了他的念头后,苏子杰也想试上一试。他们先是来到孟川,听那里的一个白面内掌柜夸赞杏城的人忠厚讲义气,便过来瞧一瞧。

    当然那妇人原话是夹着荤味儿的,她说,“我良人就是从杏城那里出来的,为人忠厚老实,不像某些人去趴人家寡妇的窗户,晚上活儿又好,你去问一问我那些夫君来自杏城的闺中蜜友,哪个不是和我口吻一样的?”

    酒堂内一时间气氛欢乐起来,在场的有男人喊话道,“我家娘们要是有内掌柜你这样的屁股腚,我也能做个糙汉子。”

    齐翌瑜在一旁听着对话,脸皮发烫,像个受了调戏的黄花闺女一般,扭头走向上房。

    见了这少年的羞赧姿态,一人唱到,“扭扭捏捏像啥样?”其余酒友齐声应道,“像姑娘!”

    苏子杰没有跟上去,反而也是附和众人,“像姑娘!”

    到了岸边,接过钱,沈敏将船收起来。苏子杰问她,“姑娘不接人啦?”女孩点了一下头,苏子杰又问,“姑娘怎么不把屋子建在这里,好看住船只?”

    沈敏觉得这外来的红袍儿有些烦人,只回了一句“又没有人偷船”,之后就健步如飞,走了。

    齐翌瑜弱弱出声,“在下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惹恼了那位姑娘。”

    苏子杰只看得清心境,却无法知晓缘由,便回答道,“我怎么知道?要不你去当面问问人家?”好友脸皮薄得很,自然是不敢照着做的。

    二人继续向前走,碰上了小溪,溪水不宽,不到一丈,对于他们的身手而言,跃过去并不是难事。

    跃过了溪,就是杏城的人家了。

    市井里卖的尽是些卖粮食、猪肉、草鞋、农具、家禽的,卖脂粉衣布的就一家,叫杏花坊,里面有个白净璧人在置办新衣裳。

    女人手里摸着绸缎,眼睛却瞟在那些花花绿绿的盒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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