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仙人不侍外物,可仙家子弟却尽喜欢收集些“好玩意儿”,境界越低的越爱搞这个,境界高些的,不会刻意整这个,但若是“好玩意儿”在边上,本着有总比没有的好的原则,他们还是要拿上一拿的,自己不用了,还能留给后代、弟子或有缘人用。毕竟,不是所有人和齐翌瑜一样,无所牵挂,且逼迫自己辟器修人的。
拿苏子杰的屋中摆设来说,素雅灵气,不似人间皇宫般金碧辉煌,然而,若是将这些器件卖了换成钱,则富可敌国。单拎出那张两尺长的床,也得是一些小宗门的全部家当。
与这些个值钱玩意儿朝夕相处,苏子杰早已对它们无感,他随性转动着笔,不介意墨汁四处溅射。
“少爷,您又这样没个正形,就不怕给夫人抓着?”
丫鬟夜月一走进门,看见苏子杰的作为,知道自己说不动他,便搬出夫人来压他。
“每天闷在宗里,无聊得很,撒撒气还不行吗?”苏子杰撇撇嘴,然后谄媚地扶过夜月,“月儿姐,今儿该跟我说一说新故事了吧。”
“没有。”
“月儿姐,我的好姐姐......”
受不了男孩的撒娇语气,夜月安抚他道,“去洗洗身子,换套衣裳,我再与你说。”
苏子杰赶紧点头,生怕她反悔,一路小跑至浴池。沐浴更衣完毕后,他又一路小跑回到房中,夜月已经将他弄的脏兮兮的地板、桌子擦拭干净了。
苏子杰乖乖坐在椅子上,听故事的时候,他那好动的性子是会自动收敛的。
夜月为少爷准备好了热茶,端到他面前,让他暖暖身子,随后讲起了不知从哪儿听来的故事:
有一位剑修,早年间修行的时候,在一次行侠仗义之余,遇见了一位书生,二人理念相近,把酒言欢,相见恨晚,很快结为了异性兄弟。二人彼此约定:剑修要成为第一剑客,书生要改变整个世道,而后他们不得已别离。三十年后,剑修学艺有成,一直放不下这段尘缘,便下了山,只为求再见书生一面,然而到了书生家中,等着他的只有一处坟冢。剑修在坟前喝了三天三夜的酒,舞了三天三夜的剑,说了三天三夜的话,然后闯荡江湖去了,又过了三十年,终成公认的天下第一的剑客,不过他本人始终说自己并非第一,细细思量,应该是约定中少了一半,他便做不了第一吧。
“我觉得这个故事不好。”
夜月慈爱地摸着苏子杰的头,为他解释道:“好朋友并不是一定会常伴你身,多数情况下,是互相欣赏、互相挂念、互相祝福的。”
“我要是交了朋友,定不会有此遗憾。”
“是是是,我们的苏少爷做事最妥当了。”
“我要出去!”
苏子杰起身要走,夜月赶紧将他拽了回来,“哎哟,我的小祖宗哎,不是与你说了很多遍,你生来苦难不断,到了三十岁,受了最重的雷劫后,才可离开宗门。”
“我都快十岁了,咋没见什么苦难,赵叔叔他肯定算错了。”
苏子杰负气地嘟着嘴巴,闷闷不乐。
“赵真人可从来没算错过。”夜月看着趴在窗户上的苏子杰,问道:“那三位小公子不是经常找少爷玩吗?少爷和他们不是朋友?”
苏子杰摇摇头,“我不喜欢他们。”
“他们哪儿得罪少爷了?”
“没有。”
“那少爷怎么就不喜欢他们?”
苏子杰不作声,他也不清楚,因为他还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眼睛给他的暗示。
晚上,夜月做完收尾的活计,便回去了。苏子杰想挽留她,但夜月深知自己与少爷身份悬殊,不敢呆久,怕惹出事非,毕竟自己是派来安抚少爷的,不是来和少爷滚床单的。
苏子杰辗转难眠,自他幻想着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情形后,他就这样了。他想着自己能不能遇到这样的夜月口中的朋友—不是剑修这样听着就气派的修士也行—的时候,突然间,听到了很大的响动。
苏子杰走出门,一直处在暗中的护卫出面拦住了他。苏子杰看到光芒的源地,不由地心一紧,心里默念着:
月儿姐不会有事的,月儿姐不会有事的……
等响动没了,苏子杰才挣脱护卫的手,踉踉跄跄地跑到出事的地方,中央倒着一个人,不知道是谁,角落里也倒着一个人,他摸过去,看清其脸庞后,眼泪唰的一下就出来了。
“身为雷宗的少宗主,哭哭啼啼成何体统。”苏子杰的父亲走到他跟前,将他扯了起来,“这是她的命,不必再烦忧。”
此刻,苏子杰的眼睛泛着淡淡的金光,宛若琥珀,不过由于他低着头,没有人瞧见异样。
今晚,苏子杰双眼的神通第一次完全展现,他借此看到的第一份情感是漠然。
苏子杰不明白,大家明明相处过那么久,平时也经常打照面的,为何偌大一个宗门,他看不到一丝悲伤。护卫把麻木的他拖回床上,夫人因为担心,赶来看看儿子的情况。苏子杰抬起头,抱着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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