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鼻中一酸,眼中水意肆虐,泪水模糊得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场景一换,她又来到了后花园里,这里是她的天地,没有她的允许,不可以进来。家人任她将这里圈为了她的私人场所,肆意妄为。
她想起了他,当日初遇他的一幕幕,重现眼前。
那时的她,有人呵护有人疼,不识世事艰辛人间愁苦,还不相信这个世上有坏人。而且,当日的南风澈,就如今夜一般,即使狼狈如斯,依然高贵如天神。
往事蓦然如潮水般猝不及防地涌来,安夕过的眼眶难以承载,泪水无声无息的汹涌而出。
南风澈侧转过身子,坐在床边,垂下眸光,与她对视。
她的眼泪,刺痛了他的心。
时光如光影般回溯,仿佛回到了五年前他与她初遇的那年。
那年,他刚刚接手黑道老大的位置,对于年仅二十岁的他,有太多的人不服气,太多的人觊觎他的位置。
那两年,各种各样的暗杀,对于他来说,已经成为家常便饭。
他伤得最重的一次,是他父亲的拜把兄弟组织的那次暗杀。一路狼狈狂奔逃命,终于摆脱了身后的杀手,他逃到了一处他自己也不认识的地方。
那是一座别墅的后花园,园子里栽满了樱花树。彼时,樱花开得正盛。风过,花落,如同下了一场樱花雨。
他的意识,消散在了这场樱花雨里。
南风澈再次清醒时,他依旧躺在原地,眸中映着那一场缤纷的樱花雨。眸光下落,身上盖着一裘锦被。耳边传来一声柔嫩的喜悦欢呼:“你终于醒了!”
南风澈看见她时,满天夕阳如火,成为了bei景落在她的身后。她一袭白衣白裙,伫立在樱花树下。她发丝如瀑,在风中丝丝缕缕,纠纠缠缠。
她乌发黑眸,白衣翩跹,眼中笑意盈然,纯真无欺。
而樱花如一只只美丽的蝶,飘舞在她的身畔。
如此的清澈无垢,如此的天真无瑕。
只一眼,南风澈,惊艳。
她说:“对不起,我搬不动你,所以只好任由你躺在这里。你现在好些了吗?可以动吗?我可以扶你到我房间躺下。”
他这时才发现,他身上的伤口都已经擦洗干净,并且已经包扎整齐。他疑惑地看向她:“这是谁做的?”
她满脸的小小得意:“这是我包扎的,我有在夏令营中学过急救哦,而且比赛时还得了第一名呢。”
他在她的床上躺下后,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我在这里的事,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
她迟疑道:“可是,你的伤口需要让医生处理一下。”
南风澈经年若冰山般的脸孔,在她的面前,竟有几分木讷,像是一个青葱少年在自己心爱的人的面前般失控无措:“我信得过你为我的救治。”
几经犹豫,她终是颌首同意,但依然说:“如果过两天你的伤口发炎了,那就一定要看医生。”
那几日,她将他藏在自己的卧室里,放学后,就一刻也不停留的回到家里,照顾他为他换药,准备食物。
白日里,南风澈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落樱如雨,想着她纯净的眸子,清澈的笑容,就这样坐着,如此的简单,却是如此的幸福。
数日时光,短暂得如同白驹过隙,却刻进了他的骨血里,再也难以忘记。
安夕过,他一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时光。
直到一日深夜,墨宸和月曜出现在他的床前,他知道,这段从她这里偷来的宁静时光,刻骨铭心的幸福,自此结束了。
他久久地伫立在她的床畔,她睡容甜美,安静如安琪儿。他将她放在了记忆的最深处,却不敢用手机拍下她的一帧照片,供日后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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