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蔚再次来到梁青书暂时落脚的木屋时,木屋中,早已经人去楼空。
只在书桌上给她留下了一阙词:
祖席离歌,长亭别宴。香尘已隔犹回面。
居人匹马映林嘶,行人去棹依波转。
画阁魂消,高楼目断。斜阳只送平波远。
无穷无尽是离愁,天涯地角寻思遍。
蓝蔚拿着信笺,奔出了木屋,远山远树,只见天地之间,一片苍茫,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蓝蔚眼中的泪水,怆然而出。心中顿时之间空落落的,她喃喃自问:“青书,你在哪里?你对我说过,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想要回的家。可是现在,我在这里,你在哪里?”
明亮的日光里,她却只感到彻骨的寒意。
她一直望着远山,不知道痴站了多久。日光渐渐西斜,她一无所觉。
天色越来越暗,夜色也越来越深。这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只三两颗微弱的星子忽明忽灭。黑如墨的夜色中,整个云州仿佛都在沉睡。
在云州,很少会有这样的夜晚。云州的夜晚,总是明亮的,总是繁华喧嚣的。
他独自站在山崖边,夜风吹得衣衫啪啪作响,身有冷意,可那盏近在咫尺的温暖的灯光,却显得如此遥遥不可及。
“蔚儿,够了,你跟我回去吧。”
蓝蔚回转过身,瞬时呆在当地,云中叶站在他的身后,不知道已经陪着她这样站了多久。
暗淡的晨曦下,他长身玉立,一动不动地凝望着我站了一夜,清冷的晨风吹过,他的衬衫衣角也似仍带着几分夜的寒意。
他在此处站了多久?
他走近她,低头看向她,深黑双瞳中喜怒难辨,似乎没有任何感情,可即使隔着千山万水,依旧躲不开那样专注的视线。她的心一窒,不敢与他对视,仓促地移开视线。两人立着,他不语,她不动,一径的沉默。
阳光由弱变强,明亮地洒满一地,他上前扶住了她:“你知道你的样子,看起来有多么虚弱吗?吧不管发生什么事,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的睡一觉。”
她唇角微微动了一下,却嗓子发涩,难以发出一个音。然后,她的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记得了。
蓝蔚再次醒来时,她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她醒来时,眼神清明,丝毫没有昏睡一场之后的混沌。她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十一点多。很好,这个时间,蓝家不会有任何人在家,除了工人和保姆。她静静地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之后,起身下床,开始简单的给自己收拾了一件行李。
她离开家里,却在大门外意外地看见了云中叶的车。云中叶下车过来,结果她手中的行李箱,径自放在了车上。
蓝蔚并没有和他争夺,安静地坐上了车。她是真的没有什么体力了。她的体力,都在梁青书不告而别的那一夜,用尽了。
她静静地说:“麻烦你送我去机场。”
云中叶一边开车,一边问她:“你想去哪里?”
蓝蔚低垂着头,并不回答。
云中叶与她自小一起长大,她心中的那些小心思,从来都不能瞒过他的眼睛。他说:“你是想去襄州吧?”
被他一言猜中,蓝蔚反而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是。”
云中叶却不再多说什么了,拿起了电话,说:“给我订两张最快可以去襄州的机票。”
蓝蔚微微一愣,看向了他,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口了。沉吟良久,只说出了一句:“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不必陪我了。”
云中叶只说:“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云中叶的一句话,此行已成定局。
蓝蔚了解他的强势与霸道,当他这样说出口的时候,没有人可以再改变他的决定。
彼此之间,如此了解的两个人,却无法相爱。
他们都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他们一起到了襄州,又像从前小时候一样,不论走到哪里,总是形影不离。
蓝蔚找遍了所有她知道梁青书曾经存在过、去到过的地方,可是,哪里都没有他。他好像——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她像是一个孤魂野鬼,游荡在梁青书走过的每一条街道上。然后有一日,她忽然清醒了过来了一般,对始终陪伴在她身边守候着她的云中叶说:“我们回云州吧。”
回到云州以后,蓝蔚并没有回到蓝家,而是直接去了梁青书租住的那间小木屋。那间木屋,是一个茶农的屋子。只有每年茶叶收获的季节,他们才会住在这里。蓝蔚用远远高于这间已有些破烂的木屋的价格,买下了这间木屋。
她还记得,当初梁青书第一眼看见这里,一眼就喜欢上了这里。
此处,群山环绕,碧水汤汤,茶香氤氲。蜿蜿蜒蜒的盘山公路,一路曲折伸向天边。白云悠悠,点缀在蓝天之间;薄雾袅袅,弥漫在青山之前。
半晌的暖阳静静地洒下金色的光芒,群山环绕的千年古刹密印寺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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