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草猜测,这人就是从白帝城过来围剿淫祠的崔天师,崔伽人。
站在他身后的一对中年夫妇,就是上个月刚刚到任的虞太守夫妇,丈夫山字脸,瘦削身材,下颌蓄着一缕疏朗长须,夫人却圆润发福,绾着坠马髻,插着镶珊瑚的银扁簪,穿一件鸦青色弹花对襟蜀裙,容貌一般,胜在气度温和讨喜。
除了这三人,“血扇公子”也在场,他出身博陵崔氏旁支,是仙后得用的爪牙,来协助出身崔氏嫡支的崔天师。
孙屠狗作为他刚收拢的心腹,跟在他身侧,见了杜小草一行人,木着脸装不认识。
在孙屠狗身旁,站着那两个闹市驾驭飞剑扰人的年轻修士,都穿着黑白相间的法袍,装束佩饰都是一模一样。
他们见到秦佑安和吕文昭进来,面色如常,毫无杀人掳人后的心虚。
虞太守身为东道主,主动上前寒暄迎接,虞夫人也牵起杜小草的手,一起进入客厅落座。
看似热闹,彼此间并没有要紧话可聊,秦佑安斜睨崔天师那两名嫡传弟子一眼,两人马上心虚地垂下眼。
虽然有所恃,还没敢肆无忌惮,如果秦佑安当面问起,崔天师心中再不以为然,也要装装样子惩戒一番。
闹事扰人这件事,众目睽睽他们抵赖不掉,至于小巷杀人掳人,他们出手的时候小心谨慎,没有目击者也没有证据,他们是不会承认的。
秦佑安扫了他们一眼以后,并没有咄咄追究,仿佛忘了一样,问崔天师府中灵气紊乱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那头恶蛟在蜕灵,一旦成功就能功力大增,追剿淫祠更有把握。”
“如果失败了呢?”
“那就是恶蛟命数到了,钦天司会另派一头凶灵前来助阵。”
崔伽人说得随意,丝毫没把老蛟的生死放在心上,巴不得他就此毙命一样。
蛟灵蜕皮,可不只是脱掉一层皮壳就算完事,还要“问山走水”,那么巨大的一头老蛟入水,掀起的惊涛骇浪足以毁了两岸数十里的良田屋舍。
一瞬间,秦佑安明白了,崔伽人压根就没想让老蛟蜕皮成功,要趁着他最虚弱的时候痛下杀手。
老蛟虽然“温驯怯弱”,但博陵崔氏早已心生忌惮,还惦记他体内的半颗水系妖丹,一身鳞甲筋骨,都是祭炼法宝的好材料。
吕文昭忍不住嗤笑:“恭喜仙后了,去年凑齐人丹,今年又有妖丹,老天帮着她成就道行。”
崔伽人面露不愉,“吕世子慎言!若在别处信口雌黄,碍着吕相的颜面,不会跟你较真,仙后乃一国之母,容德芳馨,不容亵渎!”
吕文昭呵呵:“不劳崔天师费心,仙后若是责怪,自来找我便是,另外我也提醒天师一句,你来东凫是围剿淫祠,别折腾到最后,反被淫祠围剿了!”
没了蛟灵助阵,只凭一个崔天师,哪来的胆子去剿灭淫祠?
崔天师也是有苦难言,这头恶蛟早不蜕灵,晚不蜕灵,偏偏赶在这节骨眼上,杀了他不是,不杀他也不是,左右为难。
按照他的如意算盘,是让恶蛟跟祝青筠和桑弘洋这些“淫祠野神”搏命厮杀,砥砺境界,水到渠成地开始蜕灵。
蛟龙蜕灵,凶险程度媲美妇人产子,再有人刻意作梗,几无活路。
崔伽人来到火羽城以后,变本加厉地苛虐老蛟,除了习惯使然,还想压制他的境界,结果适得其反。
本来想的是“卸磨杀蛟”,现在蛟还没上磨,无可奈何。
秦佑安和吕文昭对视一眼,起身要去看蛟灵,不给崔伽人做手脚的机会。
还没走到门外,崔伽人的那两个子弟扑上来阻拦,秦佑安和吕文昭同时挥袖,一股清风横扫外,震得两人倒飞一丈开外,头晕目眩几乎晕厥过去。
嫡传弟子都如此不济事,其它那些记名弟子更是不堪,蜂拥而上,然后像倒地葫芦一样满院乱滚,横七竖八狼狈难堪。
一路行去,又有众多扈从发难,秦佑安和吕文昭怡然不惧,并肩前行,停步没有丝毫凝滞。
事已至此,除非崔伽人喊出随身供奉出手阻拦,注定挡不住他们去看护蛟灵。
那四位形貌各异的供奉,都做好了骤然出手的准备,崔伽人却迟迟没有下令,末了气得嗷唠一声,踹翻了身前的案几,拂袖而去。
虞太守早看不惯崔伽人苛虐老蛟的做派,碍于博陵崔氏的淫威,不敢怒更不敢言,此次有了机会,暗搓搓追上秦佑安,一起去看蛟灵。
客厅里其它人也坐不住了,血扇公子带着屠狗,杜小草跟着太守夫人,前后脚来到一座巍峨高楼。
楼宇依山而建,占地辽阔,数百石阶恢弘巍峨。
别处都是风和日丽,唯独此地,天空乌云低垂,雷声隆隆,厚厚的云层中还有电光交织闪烁,气氛压抑沉闷至极。
一条百丈长的巨大水蛟,黑亮斑斓的身躯,从高悬山巅的阁楼顶,蜿蜒盘旋而下,大如山丘的蛟首高高昂起,对着天空的雷云门生嘶吼,任凭粗大的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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