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行一趟,浮生日长,杜小草在白帝城中撒欢了几日,心情愉悦。
她带着秘境之主去了白鲤藏身的巨湖,白鲤不在家,青鳞悠悠然浮在水面上,看见他们俩人过来,懒洋洋打招呼。
杜小草讶异:“你鸠占鹊巢,不怕那头白鲤打杀了你?”
“就凭他?打杀我?!”
青鳞满脸不屑,一副天下之大皆是吾家的自大嘴脸。
杜小草郑重提醒他:“凡事讲究先来后到,这片湖泊是白鲤的居所,你暂时借住,要擎这个人情,不要出言不逊,白鲤的道行没有你以为的那么低,想想本仙君当年人人喊杀,他却安然无恙地在白帝城中隐居三千年,但是这份本事,你我就自叹弗如。”
青鳞悻悻:“缩头老鱼罢了,马上还有变成绿头老鱼,跟海里的王八一个模子,这样求长生求安生,我宁愿轰轰烈烈死了。”
“那是因为你没死过!”
杜小草奚落他,目光看向远处的画舫游船,说是船,却大如山岳一般,平缓脊背上驮着一座精雕细镂的三层楼阁,逶迤延绵一大片,足够容纳上千人之多。
隔着颇远的距离,都能听到丝竹管弦的声音。
她微微诧异,想不通谁那么大胆子,敢来白鲤的巢穴寻欢作乐。
白鲤忽然出远门,是为了避开这艘龟船?
她问青鳞:“船上什么人?”
“藏头露尾的鼠辈,自称是什么山野闲人,可他若真是闲人,会有七八家的大家主来奉承他?”
杜小草踩着一杆芦苇,无声靠近龟船,很快就看到船头站着的贵公子,正是在城中与她叫板的礼部官员,被她抢了戒尺,不去找上官禀告,反而来此地求援?
杜小草心中冷笑,干脆迎了上去,戒尺也从芥袋中拎了出来。
任凭他们怎么嘚瑟,这座楼船的根基就在水底的那头巨龟身上,一戒尺过去打得他嗷嗷乱叫,船上的人也就潇洒不起来了。
这么大的神龟,突兀出现在白帝城,必然是有主人撑腰的,打了龟,引出主人。
“啪啪啪”三下,精准无比地打在巨龟脑袋上,疼得它嗷吼挣扎,旋即被一枚巨大的符咒镇压,乖乖趴伏在水面上。
杜小草蹙眉,她打巨龟几下,只是吓唬它,最多伤到皮肉,对方用的符咒,却会伤及巨龟的神魂和根基,稍有不慎就不可逆。
正经的主人,不舍得这么对待自己的灵兽。
一直围观的青鳞也怒了,变幻出本体,呼啸着冲向湖心的画舫,长而巨大的尾巴一个回旋,就把画舫从巨龟背上扫落。
画舫是巨木夯制,自身就有浮力,一时半刻不会沉没,船上的人受惊了却是真的。
白首公子抬头看到杜小草,面上的怒气不可抑制,右手不自觉地按住腰间的仙剑,却没敢真的拔剑。
杜小草目光冷沉,做好了杀鸡儆猴的准备,无论这白首公子是什么人,敢对她亮剑就必死无疑。
白首贵公子察觉到了她的杀意,凛然后退了一步,目光依旧死死瞪着她。
杜小草三戒尺扰乱了对方的雅兴,还不罢休,一手持着山河戒,一手冲巨龟打招呼,让它到自己身边来。
巨龟身上的符咒,已经被她破除。
巨龟满眼感激,真的朝她靠拢过来。
秘境之主担心有诈,警惕地盯着巨龟,但凡它有丝毫不对劲,就一剑斩断它的脑袋。
巨龟也是识相的龟,游过来的过程中,体型不断缩小,从山岳一般大,渐渐地只有一丈多长,终于靠近杜小草时,恭恭敬敬的拱手行礼:“见过若吾仙君,仙君万寿无疆,芳容永驻。”
杜小草啼笑皆非,没想到这还是一头马屁龟。
马屁龟不等她询问,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的凄惨遭遇全都抖落出来,说自己本是野生野长,逍遥天地的灵兽,住在一片大沼泽里,被路过的恶人揪了出来,朝打暮骂,动辄下禁制,半分不得自由,时刻有丧命之忧。
“求仙君看在同是妖系一脉,援手搭救,我愿意为仙君充当坐骑千年。”
秘境之主呵呵:“往后的事往后再说,初次见面,不给仙君一点见面礼吗?”
巨龟讪讪,犹豫了半响,一狠心吐出一枚海碗大的灵珠,一看就是它的本命仙宝。
杜小草接过来仔细看了看,灵气盎然,剔透晶莹,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巨龟满脸不舍地看着灵珠,几乎要掉眼泪了,杜小草不贪婪,重新交还给它:“珠子归我了,你先帮我收着吧。”
巨龟大喜,忙不迭地把灵珠吞回腹中,喋喋表功:“仙君慷慨,不似那些小人诋毁的那般。”
杜小草似笑非笑,斜睨巨龟:“你身上藏着这样的好东西,那些人没有拷问你?”
“拷了,但我不说。”
巨龟边说边展示身上狰狞的伤痕,数落奴役它的恶人:“他们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十万分看不起妖族,这些天在船上天天骂仙君,湖底下的那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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