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出无归 章节目录 第四章 糖人老头的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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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糖人老头笑眯眯盯着两个互相角力的少女一言不发，只是手里捏着的糖人越来越俊俏、越来越生动，只是越来越像那一人一鬼，那双黝黑、布满伤痕的手很难让人相信它是那么的灵活。

    “你不是生者吧。”陆轩冕不合时宜的冲老头说道。身后背着的那把黑色旧剑一如既往地平静，陆轩冕也是如此。

    “嗯？”老头子似乎吃了一惊，但想了想也就释然了，自己跟着人家走了一路，这么久的时间，只要不傻，都会看出来的，“是啊，来两份糖人？算一份的钱。”

    陆轩冕走到小摊子前面，盯着那两份糖人出神，捏的并不好，当然，这指的是两个糖人的气质，一个看起来充满朝气，一个看上去死气沉沉，前者是缘，后者自然是他。

    但他关注的重点不在于此处，而在于那个老头本身，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老头应当是当年丧生之人，但如今他并非怨灵，这么长时间，他如何撑下来的呢？寻常鬼物又是哪里来的身体？缘是个例外，莫非他也是？

    “挺好看的。”陆轩冕在左手捏起糖人，右手在怀里摸索着，想了想又问道：“多少钱？”

    老头大概看出了他的窘迫，眼前这位“守墓人”，一如既往地，更确切的应该是比以前更穷了，但他不想再压价，本来也不贵，抬起两根手指，笑道：“两文就好。麦芽糖，很新鲜的。”

    总得有得赚吧。

    陆轩冕犹豫了好半晌，才摸出了两枚铜子递了过去。

    “我没有恶意，也不想所谓的解脱，和那朵曼珠沙华不同，跟着你只是想到处看看，毕竟我终归不是生者，你是宿主嘛，我也不能伤你。”老头接过那两枚铜钱，若有所思道。

    老头所言非虚，怨灵的怨是他们成为鬼物的根本，他们所怨之人便是宿主，也就是因，他们则是果，他们无法伤害宿主，无法在没有宿主在附近的情况下游动，也无法解脱轮回转世，或步入九幽之地，这也是为什么陆轩冕需要一城一城的布阵召鬼。

    至于解脱之法，唯度化和曼珠沙华两道罢了，前者霸道，后者自由，前者彻底，后者则是宿主身上的曼珠沙华吸纳怨气，随他生随他灭，而生者，往往承受不住这么多的怨气，到头来，因果一并消亡。

    陆轩冕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将缘的那个糖人送给了少女，算作补偿，不过也不能厚此薄彼，后者可是自家人，不能拉下——他也不敢嘛。

    只不过两个女孩都是一脸嫌弃的样子，陆轩冕不由得摸了摸鼻子，城墙一般的面皮竟然有点红了。

    缘冷哼一声将“陆轩冕”攥在手里，又翻了个白眼，少女则是收了宝剑，在“缘”身上恶狠狠地咬了一口。

    那个简陋小摊旁站着的胡子拉碴其貌不扬地老头则是漏出了一口参差不齐地烂牙，看来，也不是所有鬼物都是俊美非凡嘛，不过老头子倒是没发觉自己的不适，他只是觉得眼前这一幕挺温馨的，他活着地时候也有个孩子，缘一般大小，可惜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过那是巨变之前，遗憾自然是有，可等他死过了一回也就释然了，如今看到这幅场景，竟然有一种难以描述地感觉。

    老头子忍不住插嘴道：“那个女孩叫缘吧？一路过来我没听错的话。你看，缘拿着你，你俩归于一体，多完美。”

    此言一落，缘又冲老头子翻了一个白眼，惹得后者怏怏地苦笑着摸了摸鼻子，这女娃子性格当真是符合大夏的风格。

    ……

    ……

    渐渐地，莱定城已经模糊不清，那城里冷冷清清的气氛也就远了，不过另一份冷清，也就近了，事实上城外城内是差不大的，那老头子和少女没有出城，前者说陆轩冕要去的地方没人看的上糖人，这也就没有生意，所以他不去，后者是城主府上千金，想干嘛就干嘛，他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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