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的十月已经充满了无边的寒意。瑟瑟秋意遍染层林,一阵秋风飒飒的掠过,无穷无尽的落叶便纷纷扬扬地落下,转眼间又在苍凉大地上添了新的色彩。
清晨的朝阳在东边的天空映照着天光云影,远山如波如浪,起伏在渺远的天际,一眼望去,一片苍茫。万千气象的朝霞纵横着绮丽的色彩,晨雾滔滔涌起,山与树与草渐渐隐没在茫茫雾气中,远山若隐若现,森林飘飘渺渺。
一条早已荒废的大道蜿蜒在高耸入云的天山脚下,路面上已经长满了各种各样的杂草,偶尔走在路上的只是一些往西疆运送货物的驼队,有时一两个月也见不到人迹。
远远的,传来了隐隐约约的车声辚辚。是的,白霜满地,有车声辚辚而来,在静谧的秋晨中刺耳。
一辆劣马拉着的大车在山路上颠簸着奔来。驾车的是一个女子。嶙峋的山路简直要把车身颠散了架。车上载着一个男子和一个七八岁大的男孩,三个人面带菜色,明显是好久没有吃过饱饭了。女子和男孩瑟缩在一床破旧的棉絮里,嘴唇冻得乌紫,面色发青,浑身颤抖。那女子不顾自己的寒冷,紧紧搂住了男孩,努力想带给男孩一些温暖。
马车驶入附近的一片林中,林中白雾迷蒙。万籁忽然俱寂。没有早起的鸟儿的鸣声。没有晨风抚叶的沙声。没有小草的低语。没有声音。驾车的女子忽地惊住,她感到了。天、地、人俱寂。
静寂无声。马蹄声,静。车轮声,静。
一切皆静。
万物静。
天地似已不再运转。
白雾涛涛翻卷,远来的雾,又回到了远方。
雾散了。女子看的很清楚-------所有的小草俱已伏下,所有的树叶树枝树干全部伸展,凌空僵直。
因为天地间骤然阴寒,比晨风浸骨,比晨露森然。
女子掠了压抑着内心冰凉的恐惧,勒马,拽缰,起身。
因为来了一个人。一个人犹如飞鸟投林、流星坠地般落在了马车前面!
如千军万马。一个人,如千军万马。原本将要灿烂的阳光忽然黯淡,原本将要停止的晨风忽然怒吼。
来人未现身,天地俱寂;来人一现身,天地俱动。风动了,萧萧落叶旋舞;草动了,如浪花翻卷;树动了,如千军环伺。女子此时的感觉是,所有的风,所有的树,所有的草,都站到了来人的战线中。自己身陷重围,孤立无援,举目无助。
她站起来,跃下马车,等待。等待什么?不知道。
来人定住。草定,树定,风定。
“谁杀了鬼王伤了鬼圣?”来人问。声音很温和。“我。”女子毫不犹豫的答道。“你?绝不可能,你没有那个本事。“来人道,声音依旧温和,平稳。“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这个本事?什么鬼王鬼圣,不堪一击!”女子冷冷地道。来人笑了,于是草也笑树也笑风也笑了。
然后来人似乎晃了一下。
女子根本来不及反应,她恍若梦中一样,又觉得对方好像动也未动过。
片刻之后,女子的左侧的鬓发忽地飞离,左臂的衣袖尽裂,左手鲜血长流!
来人看着她,又笑。
女子心中悚然大惊,知道自己和他相比,根本就不是怎样抵抗的问题,而是束手待毙而已!
来人徐徐地道:“你是我徒孙的女儿,说来也是有缘。我不杀你。但那个杀了鬼王伤了鬼圣的人,我可一定要杀!你自己走吧,车上的人留下。”女子摇摇头,不动。来人目注她片刻,点点头道:“范逸臣倒养了一个好女儿啊。你真不走也罢,人,我要杀!”。
说着,来人就动了。这一次,女子很清楚地看到了一个奇异的杀阵。
因为来人一动,他身边的树、身前的草、身后的山,就在来人举步的同时,竟有了灵性一般,排山倒海、雷霆万钧的一起走来!这走来的气势,一下就摧垮了她想要抵抗的意志!因为她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要抵抗什么!抵抗草?抵抗树?抵抗山?还是抵抗那个率领着千山万树一起走来的那个人?无从着手,无处着手,老虎吃天,无从下“手”!
她的内心中已经放弃了抵抗。
来者气势磅礴、气象万千、气势逼人的走来。
女子闭目。现在,她无法抗击,只有闭目,等死。
没有奇迹。当一切走入死地的时候,奇迹就是梦想。
来者所过之处,身前的一切都被强大的杀势绞碎了。凝立的树,碎!平伏的草,碎!坚硬的石,碎!晨风碎空气碎寒意碎一切皆碎!
两人之间也不过三丈的距离罢?来者走来也不过是短短的一瞬。这一瞬间只会发生一件事,那就是女子只能硬接这无坚不摧的强悍!
如果不硬接呢?也许会有奇迹。
奇迹往往出现在最不可能的时候,出现在一切似乎不可挽回的时候。这时发生的事,我们就叫它---奇迹。
死亡的杀势扑到了女子身前,然后女子就看见那强大无匹的力量居、然像水流一样
>>>点击查看《征龙战记》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