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斯远的加冠大典,异常隆重。
吕春秋主持操办了整个大典,从加冠典礼到宴会,异常隆重。听说当年吕春秋的公子加冠之礼也莫过于此。
而如今为了一个门客,吕春秋竟然如此重视。甚至,还派人去宴请了公子无心。
无心早在三日前就接到了邀请,当时无心看着那艳红的请帖上用镏金大字写着:顾斯远加冠大典。
这几个字,无心看后,那温玉般的脸上不觉浅浅一笑。
这个顾斯远,怎么像是给人去当儿子了。
想想自己再过三年,也该到弱冠之年了。到时会有人给自己加冠吗?
想到此处,无心蓦地笑不出来了。那是一种无依无靠的悲苦。自幼漂泊在外,求学拜师,与顾斯远倒是很相似。想想,似乎顾斯远,一直都很快乐。
从小,无心就不过生日。那个日子,注定是他有生以来最痛的日子。他也从来不给别人过生日。生日对于无心,是一个百感交集的日子。没有欢乐,没有温暖,只有说不出的苦楚,说不出的难过。
时辰将至,无心站在书房中,看着桌上墨迹未干的大鹏展翅图,对着陈霜道:“更衣。”寥落的二字,让陈霜大吃一惊。
原本已经决定了,无心画的大鹏展翅图由陈霜送去相府,作为祝贺顾斯远的加冠之礼。陈霜来取画的时候,怎么料到,公子竟然说要更衣去参加这个加冠大典。
公子一向不喜欢这种喧嚣热闹的场合的,无论什么人的诞辰寿宴,都借口身体不适而推辞。尤其是这种寿宴,简直是公子的大忌!一个人的出生,就意味着一个人的离世。这是公子亲口说的。
公子变了。
陈霜看着眼前这个宛若仙人一般不食人间烟火的绝世男子,最近经常做一些一反常态的事情。转念一想,公子这么做,肯定是有他的理由的,谁叫公子在天下间排名第一呢?
陈霜上前去,帮着无心更衣。华丽锦缎,如晶莹剔透的雪般闪耀,穿在无心的身上,更加显得他宛若画中神仙一般,飘逸,洒脱。
越是一尘不染,越是显得他清贵不凡,绝世无双。
无心站在书案前,看着桌上那幅栩栩如生的大鹏展翅图,淡淡地道:“顾斯远,你自己或许都不知道,你的大日子就要来了。”
陈霜不解其义,问道:“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现在,说出来就没意思了。”无心故意卖了个关子,没有说出来。
这世间之事,如果太早看清了,就会变得很无趣。
无心想到此的时候,千里之外的那个红衣少女看着天空,对着天空说了一句一模一样的话。
这世间之事,如果太早看清了,就会变得很无趣。
无心起身走出了画楼,外面初一一脸艳羡地看着陈霜,眼神中满是期望。真希望一向善于察言观色的公子此刻可以洞悉他的内心,带着他出去赴宴。
无心手握着折扇,头也没有回就走了。其实公子早就看穿了初一的内心,一个简单的孩子的心思还看不出来,他还是天下第一公子吗?
只是跟着自己出去实在很是危险,这天下有多少人爱戴他,自然也有多少人恨他恨得入骨。每天刀光剑影,实在不像一个士人一个鸿儒该过的生活,但是没有办法。
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就做好了准备。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多年后,那红衣女子从众多年岁已高的将军口中得知公子这样的矛盾后,只说了一句话:“心系苍生,为民谋福,为此,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吕春秋的相府,原本就食客三千,谋士众多,加之今天力邀安国各大名流,一时间,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无心坐在轿中,听着外面的喧闹,轻叹了一声。没有人听见,就淹没在了喧嚣的锣鼓鞭炮声中了。
轿外,欢声笑语。
轿内,清冷寥落。
无心轻轻地掀起轿帘,秋天的风已经带着些凉意,顺着那掀起的一角,吹过了无心雪白的脸,他猛然打了个冷颤。
陈霜走到无心面前,小声询问:“公子,当真是要进去吗?”
无心看着不远处的顾斯远,衣着华丽,风华正茂。这个人,今天就满二十岁了。
最初相识的时候,他也就是自己现在这把年纪,那时的他,早已成为名副其实的第一谋士了。帮助小国击退大国的侵扰,帮助受困之国顺利赢得战争。
这天下,会因为顾斯远的入世,而点燃战火的。
无心尚未来得及离去,顾斯远便在嘈杂的人群中看见了无心的轿子,大步迎上前来。
“公子大驾光临,顾某有失远迎!”言语间,带着不可多得的喜悦在其中。
无心从轿中走出之时,在场谈笑的人,那喧嚣的锣鼓震耳的鞭炮,似乎都失了声,万籁俱静。
所有人都屏息凝视着这个白衣少年,不管见过无心的,还是没有见过的,一时间都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天地间唯有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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