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靠直觉和经验,李北光已经猜到此行并不会顺利。所以想要查明真相,就不能一直公开调查,得先从其他地方入手。
为了摸摸情况,李北光和周毅然都没穿警服,进入宗头村后,李北光也并未立刻针对性找人。他在村里转悠了一圈,随后又只是找几个小孩随便问了问村里的情况。童言无忌,倒也能听出一些大概。
这些小孩告诉李北光,宗头村现在没啥年轻人,都是一些年岁较大的人守在这里。对于村里的情况,那些老人基本上也都熟知。毕竟宗头村不大,村民多少沾亲带故,谁家有啥过往,也都知晓一二。
但是这些人并不愿意跟外人说道村里的事情,好似大家都有一些默契,便是要保守某个秘密一般。
李北光试探过小孩,但是这些小孩肯定说不清楚所谓的秘密是什么。
顺着小路走过去,李北光留意每家每户的情况。在经过一个院墙时,他发现有一个中年女人伸着脑袋看向自己。
这个女人脸上带有些许兴奋,还有一丝恐惧和害羞,意识到李北光看向自己,她又赶忙低下头准备进屋。
李北光快走两步,就在院墙外喊道:“你好,能向你打听个事情吗?”
那女人听到声音停下了脚步,然没有转过身来,停顿片刻,道:“你想问什么?”
听到这个声音,李北光的瞳孔也瞬间变大,他感觉到全身毛孔在舒展,仿佛碰触到了一股清泉,这股清泉让他看到了希望。
他正准备再次询问,却听见屋内传来咳嗽声,紧接着有个满脸沧桑的男人走了出来。
那男人看了看那女人,又看了眼李北光,先对那女人摆摆头,示意女人回屋。在女人迈脚进去后,男人又把身子横在门口,对李北光道:“你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李北光没能和那个女人继续对话让他有些失望。现在被这个男人打断,他又不能立刻离开,便说道:“我和朋友路过宗头村,周边又买不到水,想要讨点水喝。大哥,你可能行个方便。”
“喝水是吧!”那男人点点头,转身进屋拿来几个大碗。还特意用水把碗冲洗了一遍后,他陆续倒满,“你先喝点。你们带了装水的瓶罐吗?若是没有,我去给你拿一个。咱们宗头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虽说现在交通比以前便利,但是和城里镇上都比不了。要啥没啥,买点水和饮料都不知道去哪买。你们这些游客,没事也别往这里跑。这边不好玩。”
有些自驾游的游客就喜欢开车往这些偏远山村转悠,对于村民来说,他们也不陌生了。
被男人这般认为,李北光也省却了解释的麻烦。既然被当成游客,他也更加理所当然。喝了大哥的水,他又打算和这个男人聊几句:“大哥,我看咱们村很安静,平常应该没啥人进出吧。”
“偶尔来个迷路的游客或者上头来检查才会有点动静。平日里大家都待在家里,顶多老少爷们凑在一起聊聊天打打牌。宗头村已经没多少年轻人了,所以人烟也不旺。”
“难怪,我刚刚走过来除了看见几个小孩,便是几个大爷大叔大哥他们在转悠。刚刚那大姐是你媳妇吧,我发现咱们村的女人好像不喜欢在外面转悠,因为很少看见这些女人的身影啊。”
男人低着头嗯了一声:“婆娘们都不喜欢出门,待在家里做点事。不渴了吧?不渴了就赶紧去赶路吧。这附近可没啥住宿的地方。”
男人甚至没去拿之前承诺过盛水用的瓶罐,俨然已经在逐客了。
李北光有眼力劲,他也不想在这里找麻烦。
离开这户后,他又转悠了会就去和周毅然汇合。
在村里溜达后,周毅然得到的信息反馈和李北光差不多。村里确实没多少年轻人,都是一些中老年男人或者小孩在外面转悠,女人们似乎都习惯于待在院墙内不出来。
这或许是他们当地的习俗?然李北光还是察觉到了异样。
他找到随行的当地警察,了解到先前和他对话的那户人家情况。
男人叫肖德旺,女人叫马小丫,他们确实是夫妻。
“刚刚马小丫说话时,我从她的口音中听出一些差异。这个马小丫不是当地人吧?”
面对着李北光的提问,当地警员也很尴尬:“据我们所知,马小丫确实不是当地人。”
“那她是如何嫁到宗头村?”
“这事说起来话长。其实马小丫是被拐卖到宗头村,而买家正是肖德旺。”
宗头村地处偏远,又因为传统观念导致女性人口稀少。这就造成村里男丁结婚成了大问题。类似于宗头村,其实当年很多偏远山村都有买媳妇的传统。
有的是花钱让女人嫁进来,但有的可是正儿八经从人贩子手上买女人。
马小丫就是当年被人贩子拐卖到宗头村,最后还给肖德旺生了孩子。
二三十多年前,这种事情不少见,且因为村里家家户户互相袒护加之形成攻守同盟,给警方工作带来很多麻烦和压力,有些调查取证也没办法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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