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过后,燕归找来一群宫娥太监,依次询问她们,可否认得自己手中所捧之花的品种与来源。
就在所有人都摇头不知的时候,祁帝却正巧随太监们路过。看到燕归略微着急的模样,便负手上前,一派威仪的喝道:“燕归,你在做什么。”
燕归回头,看到一身龙袍俊朗淡漠的祁帝,立即俯身行礼道:“奴婢见过皇上。”
“起来吧。”他挥袖,目光却瞥向她手里端着的那盆已经枯萎了的鲜花:。他挑眉,略显不解道“这是……”
燕归低眉顺眼的看了看手中的花,恭敬的回道:“回皇上,这是一早花奴送到宣仪殿的盆景,由于此花开得十分艳丽惹眼,所以昭仪娘娘很喜欢。可不知怎么的, 花过于娇气,还是摆放得不妥当,这早上刚送来的花,到下午就不见气色了。所以昭仪娘娘特别痛心,就让燕归找人来问问,看有没有谁熟悉此花的花性,然后对症下药,让这花,重新绽放光彩。”
听到燕归说叶无双喜欢这话,祁帝不由多看了两眼,这花的确开得少见,连自己的御花苑也没有此等品种。怪不得,她会稀罕。
当下道:“那你问出什么没有?”
燕归垂头丧气的摇了摇头道:“没有,宫里的宫女太监都问遍了,也没人说见过这种花。”
“既然无人见过,此花又是谁弄进宫的?”
“回皇上,好像是嫦妃那边派人送来的……”
祁帝面色沉了几分,对着身后的太监使了个眼色,随即道:“燕归,这花的朕先带走,待朕查清此花来源与品种,会把最好的送到宣仪殿来。”
燕归听完一喜,忙叩头谢道:“多谢皇上圣恩……”
“好了,你家昭仪呢?”他面色柔和下来,淡淡询问。
“昭仪娘娘在宣仪殿里。”
祁帝满意的点点头,用袖挥退了跟着的太监宫女,便迈着沉缓的脚步,独自走了进去。
一身素衣的叶无双,正伏案写字。
但见她身染书香,青丝如瀑,澄澈而宁静的水眸,认真而专注的盯着那白色的宣纸。提笔沾墨,一笔一画,完美勾勒,勾出了字中的绢美,勾出了,书法中最醉人的韵味。
他从外面进来,欣然抬眸,瞬间为之吸引。
她本就绝美素雅,此刻的舞文弄墨,更有一种说不出的静谧之美。当她静静的写完一行又一行,继而浅柔的搁下笔,在凝望许久,忽然嫣然一笑。
那笑,就好像墨色渲染出来的水墨之画,因她一笑,而有绝笔点睛之妙。
他将那一抹沉醉安放于心底深处,朝她走去,轻轻站在他的身后,黝黑的瞳眸用一种痴迷的深情,沉沉的落在那张上。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
短短的几行字,瞬间道出了人世的离合悲欢,天上明月阴晴圆缺时的凄凉,然在苦闷不满时,学会自宽自wei来消解,实在不行,也只能旷达的一笑而过。
尤其是最后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
她是想表达什么,寄托什么……千里之外……难道有着她牵挂的人?
祁帝无暇在去理解,字面的意思。因为,他的目光,已经被那娟秀的字迹吸引,但见它行距有序,柔中带刚,暗藏一股坚韧。倒不似她平日里的风范,恍惚间有种利落的洒脱镌刻在字里行间,很有股子别致的味道,一钩一划,清隽有力。
这字如果不出意外……自己好像在哪见过……
记忆开始回放的时候……曾经的秦后,在写下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不错,她的字迹,竟然与秦后如此相似……
如果不是他亲眼所有见,两张同样的纸放在面前,他一定会认为,乃出自一人之手。
叶无双发现疾行云时,不由吓了一跳。
吃惊的轻哼一声,见他面色有异,连忙上前行礼:“臣妾见过皇上……有失远迎,请皇上恕罪。”
他没有作声,目光只是迟迟难以从纸上收回。
许久才道:“无双,你知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的下一句是什么吗?”
她可是李白的铁杆粉丝,当然知道下一句是什么。可是他这么突然问起,必然有原因。
蓦地想到几年前,自己在皇宫中苦闷无比,便练习书法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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