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曲叶菲这个惹事精被带走了,也许是一天就只会闹一个幺蛾子,总之接下来这场小宴会虽然并不怎么有趣,倒也是平淡无波地圆满结束了。
等到曲终人散,杯盘狼藉的时候,苏舒就不由得感慨府里下人多的好处了,若是在原来的家里,请完客少不得自己还得和老妈一起收拾残局。
她有些疲惫地揉了揉额角,吩咐了万管家明天给所有今晚加班收拾的下人打赏一贯钱,这才放松下来,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她早就打发其他小伙伴先回去休息了,此时就只剩自己一个人慢悠悠走在通往内院的小路上。
路边的景致在不太明亮的灯笼映照下,朦朦胧胧的,天空中的月亮倒是白净爽利的很,给快要凋零的树叶和草丛都镶了一层隐约的银边。
静谧的深夜,这种古风的花园小径,飞檐斗角的建筑阴影,倒是别有一番致趣,苏舒慢慢放松了身心,感受这纯天然的清新空气。
正在专注地聆听草丛里虫儿的低鸣,苏舒忽然疑惑地侧了侧脑袋,她好像听到了一点不一样的动静。
再仔细听了一下,像是喃喃自语的声音,还夹杂着一些不明所以的窸窣声,接着,苏舒就看见前方不远处的一个黑暗拐角处,冒出了一点点红色的亮光。
苏舒正在脑补恐怖片,鼻尖却忽然闻到了一丝纸张燃烧的味道,她猛然反应过来,不是闹鬼,是有人在那烧什么东西。
这下苏舒不由得有些恼怒,自己这边的小伙伴肯定不会干这种事,想来必定是府里哪个下人,她立刻就朝光亮冒出来的地方大步走去。
走的近了,渐渐能听出来,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在低声地念叨着什么,言语听不清楚,却能听出语气间的悲伤。
苏舒没有出声,猛地跨前一步,瞬间就出现在了那一个小小的火堆和一个穿着下人服饰的妇人面前。
那妇人压根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出现,估计是把苏舒当做什么鬼物了,当时就吓的一屁股坐倒在地,瑟瑟发抖地拿衣袖抱着头,不敢抬头看,也不敢发出声音。
苏舒看了看火堆和旁边还没来得及烧完的一叠黄表纸,脸色有点难看,冷声说道:
“你是哪个院子的?谁允许你在这烧纸的?”
听见苏舒这么问,妇人怯怯地露出半只眼睛看了过来,结果发现居然是苏姑娘,当时就吓的脸色又白了一层,连忙从坐姿改成了跪姿,一边磕头一边求饶。
苏舒不耐烦这些古代人的磕头戏码,有点烦躁地喝道:
“起来说话,别磕头了。”
那妇人哆嗦了一下,慢慢爬了起来,低着头,一边不停地发着抖,一边颤抖着嘴唇回答:
“苏姑娘,求您饶了我吧。今天,今天是我苦命的孩子的生辰,他才一岁就被官府带走了,我最近一直做噩梦,我的孩子他,他已经死了。所以,所以我,我才...”
苏舒皱了皱眉头,一岁就被带走了?然后最近死了?听上去怎么这么熟悉的感觉?
她打量了一下妇人,面皮粗糙黝黑,五官平平,看上去大约得有五十了,考虑到这里的百姓普遍显老,估计也就三四十左右吧。
她想了想问道:
“你的孩子若还活着,应是什么年纪?男孩女孩?”
妇人眼圈红了红,小声回道:
“他若是活着,该是个二十有一的男人了...”
苏舒愣了愣,这么大了。她疑惑地问道:
“一岁就被带走了,为什么你到如今才感觉他死了?”
那妇人张了张嘴,眼神里满是惶恐,最终还是没说出话来。苏舒明白她是不敢乱说话,就命她灭了火堆,清扫了痕迹,带着她往内院走去。
到了自己的小院,苏舒将她带进了客厅,把院门和客厅大门都仔细地关好,这才坐在桌边看着满脸惶恐的妇人,尽量柔和地说道:
“你知道,我们不是颜国人,对于你们的一些...风俗,不太习惯。你尽管跟我说说心里话,明天这事就当没发生过。”
妇人听见苏舒这么说,眼里的惊恐稍减了一些,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开口了:
“苏姑娘,我看的出来您和郡君和那些大人们不一样,反正我现在也只剩自己一个了,该说不该说的我都跟您说。您想要怎么处置我,我都接受。”
“我的孩儿出生的时候,我才十五岁,刚嫁进夫家一年。夫君一家虽然也很穷,但是对我都很好,我们的感情也很好,那时候,孩子的出生,是我们家的大喜事。”
“我的公婆拿出了不少的积蓄,准备在孩子出生后,风风光光办一场满月酒,让村里人都沾沾喜气。”
“谁能想到,那孩子出生的一刻,就是我们一家人噩梦的开始。接生的稳婆将孩子抱出来的时候,脸色就立马变得十分难看,我那时已经精疲力尽,也没有特别留意她的表情。”
“等她将孩子抱到我面前,我的心瞬间就凉透了。那是个男孩,可是却一点儿也不像我们夫妇。眼睛是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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