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说来那不是刺客,而是甲兵。
先有七八个全副武装的红甲士兵从四面八方跳出来,以刀阵围攻。
无烬翻身下马,在一片还算开阔的草地上打了一个滚,避开了利刃。
甲兵落地,大喝一声,分散开来包围了他。
眨眼功夫,又有数十名甲兵从树林里冒出来,里里外外,堵住无烬的去路。
每个士兵都双手握刀,朝前踏出左脚,右腿微曲。
眼前士兵一副晋武卒的打扮,身上穿的赤色铠甲由轻钢打造,护住整个上半身,头上戴的头盔也是黑铁所制,绘着九州地图的图案,头盔上自带的面具护住他们的脸,无论从哪个方向看过去,都只能瞧见一双森冷的眼睛。寻常兵器根本无法穿透这般坚韧的轻钢,便是武林中刀法精湛的侠客,若不能一刀切断士兵的脖子,也会死在乱阵之中。
更加诡异的是他们肩上还扛着一串铁链。
面对强敌,无烬脸色不变,甚至觉得有些欣慰,他抬起头,轻声对马背上的少年安慰道:“不要害怕,也不要过来。”
他说着就朝身前的草坪走出三步,视野变得更加开阔了。
除了将自己团团围住的步兵,无烬还看到了蹲树上的弓箭手,他默数一遍,一共有十三个弓箭手在附近,还不知道多少刀斧手藏在密林里。
“喝!”红甲兵向前一步,一振手中军刀,齐齐低吼。
雄厚的吼声如雷鸣在耳边响起,所有人都做好了进攻的准备,空气里都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楚昭阳听到震耳欲聋的低吼,知道步兵要进攻了,看到一层又一层的包围圈。有些害怕,高声劝道:“先生,你快走吧,我来拖住他们。”
“哈哈哈,昭阳,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我手上的动作,这将是作为师父的我,第一次教你刀法。”无烬微微低下头,身后的匣子里弹出一块黑乎乎的东西。
那是刀柄。
无烬反手伸到背后,抓住刀柄,抽出藏在匣子里的武器。
那是一把长近六尺的黑刀,没有刀镡,刀身与柄手几乎没有界限。
他将右手里的窄弧刀横在胸前。
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尖锐的哨声。
排列整齐的弓箭手松开了弦。
数十发黑色的羽箭朝着无烬射去。
也正是在那一刹那,无烬紧绷的后腿猛地弹射开,他就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从草地上扑出去,箭头插在他方才站过的地上,足足有一大把。他本人则以飞快的速度窜入人群之中,待与红甲兵不过两步之遥时,及时扬起手中的刀,对准身前一个红甲兵砍去。
只听见“哐当”一声响,一道火花在人群中闪现。
那名没反应过来的士兵受到重力撞击向后倒退一步,胸前铠甲上留下一道浅浅地印痕。
窄弧刀果然砍不开盔甲,不过杀死敌人也并非无烬的目的。
以一人之力对战近百人,力气会逐渐消耗殆尽,在这样的包围圈里多待一分、能活下去的希望就少一分,所以他的目的是逃出去。
他利用自己速度快的优势,如灵巧的黑猫在红甲兵组成的方阵里左右穿梭,逢两人间较宽的时候就大力挥刀,较窄时就侧过身子滑行过去,手中的刀以惊人的频率抬起又放下。
每挥出一刀都用上了十分之一的力气,便是这点力气,也足以震倒惊诧的敌手。
接下来,他挥出的每一刀,都精确无误地割断甲兵的脖子、胳膊或是膝盖。
江湖之中久已失传的刀法:天罡尾羽切第三式——雨碎,讲究以极致的速度插入,挥出比雨点还要密集的刀,能最快从包围圈里杀出一条血路。
无烬在发现自己中计后生出的一个想法,就是用雨碎杀出一条血路。
随着无烬在人群里穿梭,一个又一个士兵倒在地上。
甲兵之中人人自危,有的被窄弧刀所携带的蛮力震倒,有的被一刀切断膝盖,有的则被切断喉咙。
很快,训练有素的红甲兵们乱了套,开始四处寻找随时可能杀掉自己的无烬,草地成了捉老鼠的翁,只是这老鼠不仅牙尖爪厉,速度也是他们无法匹及的。
密林里的弓箭手拉长了强弓,却不敢松开箭弦。
他们找不到目标,眼前只有一道光,在那道刺眼的银光闪现之后,会有一个士兵哀嚎着倒地,而那道光的轨迹多变,根本无法预测方向,所以他们不知该把箭头对准何处。
有人在不远处的树上,对着下面的人大喊:“守!”
号令一响,方阵外围的红甲兵以尽可能快的速度集合。
每个人都解下缠在自己臂上的铁链,将锁链一头扣在身旁人手臂上,另一头锁在铠甲当中,于是每个士兵之间都有铁链相连,在纷乱的人群外组成一道圆形的铁锁线。
士兵们舞动手中的长刀,刀尖指向面前,勿论是敌是友,靠近身前都会受伤。
很快,包围圈中的人全都倒下了,只剩下无烬蹲在两具尸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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