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阿嚏,阿嚏——”
远在十里之外,平康坊孟家酒楼后院的工坊内。
孟凡莫名其妙的感觉到身上一阵寒噤,一口气打了三个喷嚏。他心里忍不住想,自己是被什么人掂记上了。
这段时日以来,被老婆冷落,他把全部的精力,都投身到工作中去。
白天忙于灞上源工厂的建设。晚上醉心于粮食放大器,也就是后世的爆米花机的研究。倒把崔莺莺两姐妹给抛到九宵云外去了。
崔莺莺和妹妹朝夕相处,不觉半个多月过去,这才想起来,自己是乎最近有些冷落了丈夫。
这天晚上,她便决定,破例带上妹妹,一齐到工坊里去探探班。
工坊里炉温很高。声音嘈杂,器械林立,一向为崔莺莺所不喜。这次为了补上这些日子以来对丈夫的亏欠,她才决定进来看看。
为此她还特意炖了银耳莲子羹,用孟凡发明的保暖桶提着,款款进了工坊内。
孟家的工坊占地面积不小,其中孟凡个人专区,缩在最远处的一个角落里。
那里有一孔土窑,两方碳炉,炉子里正烧着大块的煤石。
这种产自并州的煤,价格低廉,火力刚猛,最适合锻铁。
远远的,崔莺莺就看见一团烛光里,孟甜和福菊两个丫头,围在孟凡身边,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而孟凡正蹲在地上,摆弄着一个稀奇古怪的大铁疙瘩。
崔莺莺走向前去,就听孟甜那丫头说道:“哥哥,是不是我嫂子最近不怎么理你,你才一个人躲在这里打铁呀?我去跟嫂嫂说说,无论如何,也不能冷落了哥哥呀。”
福菊站在一旁,手里端着一小碗大米粒,笑着说道:“甜甜,你可别瞎掺和了。少夫人听见,该不高兴了。毕竟是失散多年的妹妹,一下子找着了,哪有不稀罕的,兴许过两天就好了。”
“唉,你说嫂嫂娘家会不会还有旁人?嫂嫂和婷婷,有没有想回去看看。若是我离家这么多年,我肯定想回去看看我的亲人们。只可惜,我那些亲戚们,全都是些恶人,还不如没有好呢。”孟甜沮丧的说道。
孟凡看见妹子是乎有些失落,安慰她道:“你如今姓孟,我的亲人就是你的亲人,咱家还缺那几个亲戚吗?”
“嘻嘻嘻,哥哥说的是,小妹还不稀罕他们呢。”孟甜甜甜的皱了一下小鼻子。
崔莺莺和崔婷婷听见这话,心里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一阵空落落的。
她原本没想到过,这辈子真能找到自己来处。更没想过自己居然是前朝忠良之后,自己身后还有一个庞大的家族。
她对权势并没有什么感觉,觉得那些都不应该是女人喜欢的东西。
女人就该相夫教子,好好经营自己的小家,使丈夫无后顾之忧,使孩子健康快乐的长大,其它别无所求。
可现在,她却忽然跟权势扯上了边。尽管她对权势一无所知,可她同样对自己娘家是个大家族感到骄傲。哪个媳妇不希望自己娘家强大一起,富有一些。这样自己在夫家的地位,都会越发的稳固。
可她的大郎却是如此的与众不同,权力他相来不感兴趣,金钱自己酒楼打开了局面之后,他也从来不缺。他更不会为了权势和金钱而看轻自己。
何况大郎刚才的话,还回荡在耳边:你如今是我孟家的人,咱们孟家还缺那两门亲戚吗?
自己还有什么必要,去联系娘家那些人呢?
如果只能有一个理由,那就是血浓于水的亲情。人总不是无根的浮萍,都有自己的来处。
心里胡思乱想的,脚步不觉就到了近前。
孟甜第一个看见他俩,笑着说道:“说曹操曹操就到,你们瞧,谁来了。”
孟凡和福菊不约而同的笑了。
孟凡丢下手里的铁疙瘩,在铜盆里洗了把手,说道:“莺莺,你怎么来了。”
崔莺莺佯怒道:“就许甜甜和福菊来,奴家就不能来吗?”
“娘子误会了,你当然可以来,我只是觉得,你一向不太喜欢这里。”孟凡解释道。
崔莺莺道:“谁说奴家不喜欢了,大郎喜欢的,奴家都喜欢。”
三个女人都嬉笑着看着孟凡。
只听崔莺莺说道:“大郎,再是着急也不能累坏了身子,来,吃碗银耳莲子羹。”
“大家一起吧,我一个人吃,多不好看。”孟凡笑道。
福菊闻言,赶紧跑去厨房,又拿了几只精致的小碗来。
几人围着火炉旁边的长案坐下,吃着甜糯的银耳莲子羹。唯独只有崔婷婷一个人,捧着白瓷小碗,坐在桌边发呆。
孟甜他们刚才说的话,崔婷婷全都听到了。
看见大家其乐融融的围坐在一起,从来也没有感受过这种家庭温暖的小女孩儿。忽然鼻子一酸,眼泪吧哒吧哒的就掉了下来,落进了手里的银耳莲子羹。
孟凡乍一看见,心疼得不行,赶快放下手中碗,问道:“婷婷,你怎么啦,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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