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绝望的闭上双眼,一股莫名的凉意自心头升起,仿佛那把锐利的尖刀,破胸而入。
已经如同切豆腐一样,刺穿他的胸膛。
这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前世的自己,看到了刚刚出世的孩子,看到了娇面如花的妻子。
更看到了陛下和长乐公主,看到了朝廷上那一张张鲜活的脸。看到了长安市上摩肩接踵的繁华,看到了洛阳夜市上纸醉金迷的富庶……
一切都结束了吗?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不知道梦醒的时候,自己会不会回到未来的那个世界……
就在他的意识仿佛要陷入混沌的时候,只听见身边传来一声厉喝:“休伤我主!”
“当——”
一声轻脆的金属鸣响,秋水剑如同一条白练,闪着逼人的寒光,点在袭至孟凡胸前的那柄唐刀上。
唐刀的锋刃迅速歪斜,刺进孟凡腋下。
几乎与此同时,秋水剑撩起一道优美的银弧,划开一片血光,喷洒向半空中。
几个血点迸射到孟凡脸上,像是沸水一样灼热滚烫,让孟凡本能的打了个哆嗦。
使刀的黑衣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丧尸,直挺挺的栽倒在了孟凡的脚下。
一个熟悉的身影挡在胸前,赫然是三陈中武功最好的陈秋雨。
“帮主,魏王在后面的小院里等你,来时我已帮你把余下的路清理干净,帮主速去,这里有我!”
陈秋雨话音未落,便头也不回的跃入了战场。
孟凡不敢再耽搁,赶紧三步并作两步的顺着长廊跑向后院。
长廊下歪倒着五六具黑衣人的尸体,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喉咙处有一道狰狞的伤口,有两人的鲜血兀自还沽沽的淌个不停,显然是刚刚死去,还没有多久。
孟凡握着燧发枪的手指节发白,尽管他已经历过残酷的战争,但那一次完全是碾压似的屠杀,和此次的白刃战则完全不同。
血光四溅的景象,活像炼狱。还有冲天的火光和无休无止的哀嚎……
此刻的他,脑子里空白一片。刚才那种濒死的感觉依然如此强烈,让他心有余悸。
借助本能,孟凡麻木的冲进院子。
两名魏王的侍从守在出口处,看见是他,赶紧让开了道路。
不远处,一座八角凉亭上。
魏王面无血色的坐在石凳上,大理寺卿刘德威则站在他的身边,手握在唐刀的把柄上,一脸严峻。
而凉亭四周,散落着十几具尸首,一多半身穿黑衣,身形魁梧。
其中五六具,身上却穿着如同他身上一样的,王府侍从的服色。
活着站在这里的侍从仅剩了七个。
两个守在刚才出门的地方,四个围在凉亭周围。还有一个,则守在半掩的后门处,不停的探出头去,查看着门外的光景。
每个幸存者身上都血红一片,或多或少的受了伤。
就连站在亭子上的刘德威,胳膊上也绑着一道被血浸湿的绷带。
魏王看见孟凡进来,哆嗦着站起来,肥胖的身躯不如自主的抖动着,手扶在亭中的石桌上,脚软的一步也迈不开。
孟凡木然绕过一名侍卫,走上长亭,停在了魏王对面,将手中张着牙机的燧发枪小心的放在石桌上。
抬头看着惶恐不安的魏王,他想要说两句安慰他的话,喉头却一阵阵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此役伤亡惨重,侍卫队长仍然在前面的房顶上激战。那是位身历百战的校尉,武功了得,体力持久,拥有万夫不挡之勇。
但即使是这样的存在,也被拌在了屋顶上,一时半刻无法抽身。
前院的火越来越大,人声却越来越小,好在风向是朝前刮的,后院这栋房屋并没有遭到波及。
偶尔有一两个前院摸到这里,吓得惊慌失措的幸运儿。守在门口的侍从,便会毫不客气的用刀架在他们脖子上,把他们押送到后门,从那里推他们出去。
外面的巷道里,很快就会传来一阵跌跌撞撞的脚步声,预示着那些人逃出生天,捡回了自己性命。
孟凡很想去外面看看,但只有院子里插着数十杆熊熊燃烧的火把,隔着高耸的围墙,他都能感受到,墙外面一望无际的黑暗。
黑暗就意味着危险,也许等在这里,才是最好的选择。
亭上的三人沉默了一阵之后,一直站着的刘德威终于第一个发言。
“若非侯爷的人前来,王爷与在下,恐怕都成了这些人的刀下亡魂。”
他指着散落在亭子外围的那些尸体。
看着他们脸上至死依然凶残的表情,孟凡能够想见,刚才的战况是有多么激烈。
“多亏了侯爷想得周到,让孟家的家奴暗中跟随保护,否则今天我们全都得死在这儿。”
李泰心有余悸的抚了抚宽阔的胸膛,眼底仍然透露着不可抑止的恐慌。
即使是在说话这会儿,他的眼睛也没从刚才孟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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