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帐前,李恪带兵围住了百十来个红着眼的士卒。
黄乘虎站在他身边,手里攥着敌将松藩的缰绳,满面怒容。
圈里的一百多个侯君集帐下的士卒们,浑身上下都沾满了血迹,很多人更是鼻青脸肿,狼狈不堪。
他们身上的血迹,不是敌人的,而是来自于自己的兄弟。
当李恪带领人马赶到的时候,松藩已经被这些人强行从营帐里揪了出来,打得不成人形。
若非李恪及时决断,即使他有御赐令牌在手,恐怕也无济于事。
李恪和黄乘虎走后,韩威很快就去通知了侯君集。
但后者直到现在,也还没有现身。
李恪的额头上,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眼望着圈内的百十号人,他心里的那根弦崩得更紧了。
他虽然敢打这些无法无天的暴徒,可却不敢要他们的命。
不仅不敢要他们的命,即使是当众处罚他们,他都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仅从圈外那些侯君集的士卒们脸上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他们是十分同情这一百多号人的。
即使他们没有参与到哄抢松藩的队伍中,却并不代表,他们不会为了参与进去的这些人铤而走险。
现场的气氛十分微妙,稍有不甚,就会引发众怒。
以黄乘虎在关上的这点人马,还远远不能跟侯君集的人马相提并论。就是松州守军,都比他要多上两倍有余。
一旦发生什么不可扼制的群体事件,松藩注定还是个死。
李恪在等,等侯君集的出现,等着侯君集的敬畏之心。
如此侯君集执意装聋作哑,放手让这些属下为非作歹。那么李恪也只好栽。
这时,就听见圈外有人喊道:“你们凭什么要抓我们,我们何罪之有。”
“快放人,放了他们。他们杀敌有功,何罪之有?”
“松藩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对,杀了松藩,给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杀了他,杀了他……”
圈外,侯君集的人蠢蠢欲动,步步紧逼。
最前面的一排士卒,已经跟黄乘虎的士卒们发生了肢体冲突。
眼见事态就要进一步恶化,李恪忧心如焚,上前来对黄乘虎说道:“黄将军,你速去宣谕,命你的人且不可再动武。此刻我方已处下风,稍有不甚,便有一场大难。我去找侯君集,将军可千万要稳住这里。万不得已时,也只好舍弃了松藩,千万别搭上自己将士的血。”
黄乘虎慨然道:“殿下尽管放心,有末将在,松藩少不了一根毫毛。有哪个不知眼色的,敢从末将手里夺人,末将就敢捅他一百个透明窟窿。”
李恪心里一动,内心反而更加慌张。
“将军若执意如此行事,情势危矣。还请将军暂且忍耐一时,有陛下亲赐腰牌在此,想必他们断然不敢为难黄将军。小王只要你保全自身。至于松藩,听天由命吧。”
李恪脸上虽依然保持着镇定,内心却无比忐忑,已然放弃了对于松藩的主导权。
侯君集老奸巨滑,果然没有那么好对付。
他迟迟不肯现身,就是在等待着他自己所说的群情激愤。
一旦引发了兵变,这些平时遵规守法的士卒们,顷刻间就能化身为魔鬼,把任何敢于与他们为敌的东西撒成碎片。
到那时,法不责众,陛下想要怪罪谁,也无从谈起了。
李恪长叹一声,准备前往侯君集的中军大帐,请他出山约束部众。
这时,黄乘虎身边一个小校忽然推了他一把,附在黄乘虎耳边耳语了一阵。
黄乘虎脸色大变,一拍脑门,惊呼一声道:“嘿,瞧我这记,险些误了附马爷的大事。”
李恪闻言,停下了脚步,想要听听,黄乘虎到底又想起了什么。
只听黄乘虎上前来说道:“蜀王殿下慢行,末将出来之前,主帅曾亲自交给末将一样东西,并说这样东西,非到万不得已时,不能拿出来。若是遇到了潞国公侯君集的刁难,将此物拿给他看上一眼,他定能回心转意。”
“哦?何物如此神奇?”
难道这件东西比圣上的腰牌还管用不成?李恪在心里默默腹诽着。
不过事已至此,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就见黄乘虎伸手进自己脖子领口处,从里面取出一块质地精良的玉牌。
那块玉牌上雕刻着一种神奇的图腾,是他们几人中谁都没见过的。
李恪将信将疑的接过牌子,不敢耽搁,遂加快脚步,快速朝中军大帐而来。
门口的护卫通报进去,好半天,才出来跟李恪说道:“主帅近日偶感风寒,恐怕传染给殿下,故不愿见客,还请殿下见谅。主帅说了,他日病好之后,定然登门向殿下致歉。”
李恪禁不住一阵烦闷,心想好你个侯君集,前面剑拔弩张,眼看就要打得你死我活。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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