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了孟天德等人,亲眼目睹谯国公府的马车载着他们离开长安城,消失在春明门的门洞里。
天香楼顶边缘的天台上,孟顺扭过头来,与天机堂堂主绿珠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绿珠转身钻进人工梯,在绞盘的轰隆声中,降到了一楼。
从秘密通道走出楼体,楼后的某道不为人知的闸门打开,一辆马车零零隆隆从中驶出,穿过长而幽寂的窄巷。
窄巷尽头,就是长安城繁华的天街。马车随之汇入天街的车流中,向辅兴坊驶去。
当绿珠的车驾到达襄国公府门首时,一辆装饰着黄金和云母的四马轺车也早已停在了那里。
这种规格的车驾,只有亲王才配享有。
很显然,魏王殿下在她之前,已经造访了魏王府。
他此来的目的,绿珠甚至是和孟顺同步知道的。
当然,她得知此事的渠道,和孟堂主大不相同。
在魏王的车驾还没有出王府的时候,魏王府后门,就有一个年方十二的小丫鬟,悄悄潜出后巷,将写有消息的纸条,塞进巷口的一块松动的青砖后方的空洞。
紧接着,一辆送菜的牛车停在巷口。
菜贩子假装在墙角方便,将青砖后的消息取走。
然后驾车将它同满车的新鲜蔬菜一起,送进了天香楼的厨房。
很快,就由威福堂的人,将消息汇总,呈于天机堂堂主绿珠案上。
绿珠跳下马车,在侧门的门板上轻叩了三下,两轻一重。
侧门吱呀一声打开,绿珠闪身消失在门内。
经由后院曲折的回廊,她来到家主常年居住的正房前。
侍候主母的侍女暖玉出来告诉她,主母正和魏王殿下在正堂说话,看来来得正是时候。
绿珠附在暖玉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暖玉会意,快步朝前堂走去。
绿珠跟在她身后,立在堂屋外面的拐角处,默默等待。
不一会儿,就见魏王李泰拂袖从厅里出来,回头瞪视了正堂的门楣一眼,扬长而去。
这一眼,差点瞥见躲在拐角处的绿珠。
好在绿珠身形灵巧,转身躲过了魏王的视线,直到听见他的脚步消失在前面一进屋子里。
绿珠才走出来,闪身进了正堂。
主母长乐公主李丽质高坐主位,好奇的盯着这个丈夫最爱重的侍女,轻启朱唇。
“你叫我拒绝自己兄弟的请求,是何用意?你可知这件事情对魏王有多重要?”
“公主还是听了小女子的谏言,不是嘛?”绿珠走到公主面前,盈盈一礼。
“那是因为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我夫君。但你处置事情的方式,我却不敢苟同,说吧,何事如此紧迫?”
“敢问殿下,您愿意答应魏王的请求吗?”
“当然,他是本宫一母同胞,同胞有难,做姊妹的,岂能袖手旁观?”公主面色阴郁的说道。
“我们已经得到确切消息,谯国公恐将从中渔利。魏王借到手的那些钱粮,很可能会落到谯国公兜里。”绿珠恭敬的说道。
“哦,这么说,倒不是不能答应魏王的请求。”
“正是,但必须附加相应的条件,确保谯国公府不能从中取利。”
“你素日的那些消息网络,本宫倒也略有耳闻。这件事的消息可靠吗?”公主确认道。
绿珠答道:“这则消息不仅来自小女子的消息网络,还是孟家人自己带来的。谯国公若想从中渔利,就必须压制城外的上万乡丁,让他们和他们的马饿着肚子前往洛阳。因此他利用孟家庄的两名乡丁误伤了谯国公的大公子,来威胁城外那些人推举出来的头人,让他帮助他们安抚城外的乡丁。企图不费一个大子,就将上万人打发出去。”
“本宫这个姑父还真是胆大包天,他以为父皇一走,朝中就没有人能够弹压得了他,做起事来竟这般张狂。”公主面有怒色的说道,“来人啦,为本宫准备车驾。”
“不知公主打算如何处置此事。”绿珠急忙问道。
李丽质笑道:“你扮成侍女,跟着本宫一起去,不就知道了嘛。”
绿珠会心一笑,就随着暖玉一道,换了身装扮,一左一右簇拥着公主,登上銮驾。
马车驶出襄国公府,一路向魏王府而去。
车上,公主问道:“我对夫君的生意所知甚少,假如剔除了朝廷的干扰,由何人主持这批物资的发放最为妥当,你可以推荐的人选?上万人的补给,可不是个小数目。”
“天香楼的大管家孟顺。国公爷对他甚是倚重,想必公主也听说过他。”
“很好,就由他来负责。”说完,公主抿紧嘴巴,再不说话。
怀里的纯白色狸猫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抬头盯着公主,扬起两只肉乎乎的爪子。
这种纯白的猫种,在大唐极为罕见,绿珠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见公主如此从容优雅,绿珠忍不住想提醒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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