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把孩子安全给我带回来。”
何祥国看着白朗的眼睛,当他说出这句话时,已经不再是用那种近乎命令的语气,而是真的把白朗摆在了一个和自己相同的位置,给予了白朗极大的尊敬。
“这并非是来自上级的命令,而是来自一个为孩子的安全而担忧的长辈,最诚挚的请求。”何祥国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白朗低垂着眼帘,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缓缓点了点头。
“我答应你,我会把孩子带回来的。”
白朗最终还是给出了自己的许诺——他在查案的时候,很少会向被害者家属或者是上级许诺什么,因为他始终认为人算不如天算,即便是再有把握,也依旧有可能会产生难以预料的变故,无面鬼案件就是最好的例子。
所以白朗在接受任务的时候永远都是说尽力而为,而不会许诺自己一定可以破案。
但是当他面对何祥国的请求时,他有史以来第一次,做出了自己的许诺。
他白朗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心理学教授,无论是从层次上还是从地位上,他都与何祥国天差地别,何祥国在这件事情上给予了他应有的尊重,而他,自然也还给了何祥国同样的尊重。
在得到了白朗的承诺后,何祥国明显是松了口气,放心了不少。
接下来又随意交代了两句话后,何祥国便匆匆离开了办公室,身为厅长,他毕竟不可能像是普通警员那样清闲,说是日理万机也不为过。
“今天的事情,多谢你了,如果没有你为我解围,那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何祥国走后,胡干走到白朗的旁边,小声说道。
他的这番话说的很诚恳,毕竟他之前因为自己的嫉妒心,一直对白朗百般刁难,但是白朗在刚才不仅没有落井下石,反而替他解围,这不由得让他感到很感动。
“就事论事而已。”白朗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
“无论是从哪一个角度上来看,都不适合如此大动干戈,并不是说因为执行命令的人是你,所以我才站出来帮忙解围,不管刚才处在你位置的人是谁,我都会站出来说话的。”白朗并不想卖他人情,所以略带冷淡地说。
胡干也是八面玲珑之人,听到了白朗的话后,先是愣了愣,然后领会了似的点了点头。
“我懂,我都懂。”
白朗点了点头,便不再理会他了。
景轩此刻依旧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喝着面前的茶。
从刚才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就好像是他真的只是来喝茶似的。
“副厅长刚才为何没有阻止何厅长的决策?”白朗走到景轩面前,好奇地问。
“确实是需要有一个人来阻止他,但是那个人不应该是我。”景轩喝了口茶,淡淡地说。
“哦?”白朗眉头一挑,“此话怎讲?”
“我们俩是同级,亦是老战友,无论他的决策是对是错,都不应该由我来阻止他,况且……他也并不是真的想要下达这样的命令。”景轩回答。
“果然如此吗?”白朗摸了摸下巴,小声说道。
“身为厅长,居然被一个绑架犯给威胁了,这显然是让他的面子上相当过不去,所以他必须表明自己的态度,不然的话他的脸面又要往什么地方放?”
“所以他下达这个听起来就很不合理的命令,并不是代表他真的想要这么做,而是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换句简单点的话来说就是他负责唱红脸,而你们负责唱白脸,他为了挽回脸面,而你们顺坡下驴,让他有台阶下就行了。”
景轩说着,忽然笑出了声。
“官场可不同于学校,能够坐到这个位置的,又有哪个人是真的傻子?不过都是装出来的伪装罢了,你们能想到的后果,他又怎么可能真的想不到?看破不说破罢了。”
白朗和胡干闻言,顿时恍然大悟,当然,最压抑的自然还是胡干了,大家都在演戏,只有他是实打实地被骂了几顿。
其实这还是和胡干工作经验不足分不开,他毕竟刚刚当时队长一年,如果刚才处在他位置的人是刑意轩,那说不定会当场边有很好的对策,而不会像胡干一样如此被动。
“如果刚才,我没有站出来的话,结果会怎么样呢?”白朗忽然问道,“难不成真的要封锁全城,调集所有的警力?”
景轩并没有给他一个明确的回答,只是眼神平静地看着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白朗忽然感觉后脊背一阵发凉,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些处在上位的人,他们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有可能只是他们故意表现出来的伪装,他们的真实想法,真实性格,就像是冰川下面深邃的寒冰,根本不可能被他们打探得到。
不光是何祥国,其实景轩也是这样。
白朗终于明白了古人所说的伴君如伴虎,到底是什么意思了,面对景轩何祥国这样的人,确实是连他们一个看似不经意间的表情,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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