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满脸是血的段铁伐用力地在燕云的胸甲上砸了一拳,随即又用猛地摇摇他的肩膀,摇摇晃晃地后边休息去了,今天厮杀又持续这么长时间,任是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了,这些罗刹鬼!韩百年却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只是用力点点头。
“老骆!你他娘的还没死啊?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啊!”
看见指挥骆长恭一瘸一拐的走过来,坐在地上的段铁伐不由打趣道。
“你狗日的没死,我咋舍得死?”
骆长恭也毫不客气的回嘴,说完后,两人都是一阵苦笑。骆长恭踢了一脚段铁伐边上的一个士兵,让他让点地方,随后一屁股坐了下来。
“唉!他妈的,当了一辈子兵,好不容易熬过‘人门关’,就要进‘鬼门关’了!”
骆长恭闭上眼睛,舒服的往后一仰,不由一声长叹。
骆长恭行伍出身,待部下相当随和,旁边的一个正在喝水的士兵听后便道:
“大人何必丧气,只要援军一到,就可以大破罗刹鬼!”
骆长恭张开眼睛,轻蔑地斜了他一样。
“哼!你狗日的在官军中待了这么些年,连什么是人门关、鬼门关都不懂,还混个屁!”
“是的,你懂个什么!赶紧到一边去,别影响大人休息。大人今天英勇杀敌,正需要休养!”
“还说别人,你他娘的又懂个屁!你白天没有离开城头吧?”
对于莫昆的马屁,骆长恭根本就不领情,粗鲁的骂道,弄得莫昆一脸扫兴。这人也算适应快,白天还吓的满脸雪白,现在已经恢复原样了。
“嘿嘿,怎么会呢?末将一直在城头督战,从未后退一步。不信,您问段镖头!”
骆长恭根本就懒得废话,继续道:
“算了!你小子倒说说什么是人门关,什么是鬼门关!也给他们长长见识!”
这算是挠到莫昆的痒处了,冲骆长恭陪了几笑,方回过脸对周围的士兵道:
“咱们大成武人升迁,向有“过三关”的说法。第一关是由什长升队长,中间虽然只差着一级,但一个是九品武官,一个是士兵,这是第一关,也叫做人门关,意思便是说,不论什么人,只要用心努力都是可以实现的。第二关是副将升将军,两者之间虽然也只差一级,但差别实在太大,将军起居八座,地位崇高,手握兵权,不是门第高贵、能为出众不能担任,副将品级虽高,却没有实权,往往成为追赠的称号,很多军官在战场上厮杀一生,往往到死才落得个副将的追赠。因为副将一职死人比活人得的多,也称为鬼门关。”
莫昆正唾沫横飞,说的兴起,骆长恭脸色一沉,骂道:
“看把你能的!赶紧下去催人把水饭送上来。”
莫昆说的兴高采烈,突然被打断,心中十分不快,但也不敢得罪上官,只好翻翻白眼,领命而去。转身时看见马万相在姚魔怜的陪同向这边走来,吓得脸色苍白,赶紧捂着嘴巴低头逃下城头,刚才那些话要让马万相听见他可死定了。
赶走莫昆,骆长恭赶紧挣扎着爬了起来,和部下一起躬身等候。马万相或许象莫昆所说,只是个没有多大兵权的副将,但品级可比骆长恭高多了,他丝毫不敢怠慢,更何况马万相从当指挥的时候就在镇北军中干,资历很老,骆长恭一直是他的部下。
“长恭,老兄弟不要那么多虚礼!”
听了马万相的话,骆长恭心头不由一热。但官场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骆长恭向马万相行礼毕,又和姚魔怜对施一礼算是见过。西州军官自有一个圈子,加上姚魔怜来得时间短,骆长恭和他并不熟悉,不过昨晚的夜袭确让骆长恭对姚魔怜刮目相看。
即使是马万相这样的大将来了,段铁伐他们也没打算站起来,段铁伐甚至微微打鼾。姚魔怜眉头一皱,正要发作,看看马万相的眼色,又把头低了下来。
马万相宽容地一笑,冲骆长恭点点头,继续向前巡视去了,马万相刚走,段铁伐的鼾声就停止了,睁开眼睛,冲着他们的背影哼了一声。
燕云以前见过马万相和姚魔怜,印象不坏,看他们经过,特地点头微笑示意,徒自惹来韩、段的白眼。
“你理那些西儿干什么?你他娘的,是不是读书把脑子读坏了?”
段铁伐还要叱骂,被韩百年制止住了,现在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听了段铁伐的话,骆长恭也有些尴尬,以前喝酒时,连骆长恭也要被段铁伐臭骂作忘了祖宗,段铁伐这张嘴啊!
当燕云和段铁伐他们正在城头吃饭的时候,马万相和姚魔怜已经来到了周怀亮驻守的南门城楼,魏兰根和陈绍宗早已经到了,几位军中大将默不作声地吃完饭,都低着头一声不吭。良久,周怀亮方打破沉默,道:
“唉,看来这次恐怕守不住了,河州、云州的援军也是指望不上了。”
说完后,终于按捺不住胸中的怒气,周怀亮发作道:
“永河军本就是为了支援燕州才设置的,但两个多月没有看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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