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边缘人 正文 第一节 演出(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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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悄悄席卷了城市的各个角落，咸湿的海风使空气中有了一丝凉意，大街上开始热闹起来。华灯初上，臊动了一天的人们晚饭后都溜达到了街上，烟花巷里浓妆艳抹暴露性感的女人挺胸翘臀，高谈阔论，言语粗鄙。

    幽暗的夜总会三楼大厅内坐着形形色色的人，厅中央是大片供客人跳迪士高的空地，再靠前则是演出台。朱肚手执鼓棒笔直站立于台上一圈架子鼓内静立无语，仿似飘离了尘世的喧嚣，孤独忧郁却充满力量。我以右手小尾指平扫过吉他琴弦郭，“铮”的脆响透过四周的音响响彻整个大厅，朱肚扬手，鼓棒化出一道美丽的弧线重重落在鼓上，郭明东长发披肩上身穿件白棉体恤下身着条蓝色牛仔裤，两裤腿膝盖处各破一大洞自台后扭着屁股走出，姿势风骚浪荡立时吸引了全场观众的眼球。强烈的闪光灯随着音乐声亮起，准确投射在他身上并随之移动。郭明东洋洋得意从屁股兜里掏出无线麦克风，凑近嘴角，声音沙哑极具穿透力，“这个世界已赋予我们太多，这是事实谁都不用多说………但我还要对天怒喝，我还要还要”郭明东停顿，走到距舞台边吧桌前，将话筒递给其中一叼烟饮啤酒的小青年，大声问：“兄弟，要什么大声说出来！”那小青年毫不示弱，接过话筒猛喊：“要钱！要女人！”郭明东故作一楞半晌才回过神来的样子，在满堂尖啸哄笑声中悻悻挤出两个字“Shite”。气氛很轻易的在低俗中达到**。

    我们乘电梯到达8楼，穿过幽暗的通道再爬上一条简易楼梯推开天台的铁门走进去，从天台角落的啤酒箱里抽出几瓶雪花淡爽，各自龇牙咬开席地而坐，享受着一天中难得的凉爽。半空中隐隐传来迪士高的乐声。郭明东香烟反捏，用酒将过滤嘴略微沾湿后点燃深呼吸，据说沾过酒精的过滤嘴能加倍吸收烟叶里的焦油。浓白的烟雾自口鼻交替吸入在肺里短暂停留，缓缓逸出时已化为淡蓝。

    “靠，”郭明东莫名其妙的吼了声。生活的单调与乏味已令我们锋芒尽去，我和朱肚对这类吼叫中的宣泄早习以为然，我们象三具远古的木乃伊沉没在黑暗里，在等待中让时间把我们点滴腐烂。

    暗夜里，郭明东吐出那铿锵有力的靠字时满口洁白整齐的牙清晰可见，一白如三年前我刚到这座城市时皎洁的月光。

    那一年，我大学即将毕业，面临人生择业的重大转折点。一所南方某普通高校向我伸出了橄榄枝，这是封令许多同学艳羡的就业合同单，内容大致是希望我毕业后能过去任职音乐教师，并许下了诸如解决住房和工资方面的优厚待遇。父亲也已动用关系网为我联系好一家效益挺不错的单位希望我毕业后能回去上班，然后在他们身边陪着他们同享天伦共渡余生。我很烦燥，甚至发展到了彻夜失眠。70年代末期这代人，时常在传统与激进，保守与潮流之间痛苦抗争，然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信仰和思想在前辈或环境强力挤压下点滴夭折破灭。在结束学业面临社会时，人生总会令我这样怀有鹰隼之志的清涩毛头仿恍无措。原因很简单，经历了二十年循规蹈矩单调乏味的生活后，想凭借自己的能力试着融入花花世界不论成败放手一博展翅高飞的愿望越发强烈。梦里，我看见上帝手里托着长长的天平在狞笑，一端是天堂一端是地狱。我对上帝说：“神啊，如果你是万能的，那么请给我哪怕只是一丁点指示吧！”天平的杠杆依旧保持水平纹丝不动，我绝望，用右手对上帝比出个国际性侮辱手势后醒来开始彻夜失眠。当最后一枝烟还剩0.5毫米时，我想起初中班主任老师一句很强大的话：该干啥干啥，自己看着办吧。

    诱发班主任这句时至今日仍令我依然无法释怀的话起因源自于我当天英文课回答问题时所犯的一个相当愚蠢的错误。那天上完数学课课间休息，我因晨跑后饮水太多尿急飞奔入厕，隐隐听见隔壁女厕有人在轻声抽泣，抽泣声虽低却清脆且极富节奏感，我打小就是个对音乐感很强的人，于是这泡尿随着高低有序的哭泣声出去得加倍酣畅淋漓。出厕时瞥眼见一中年男子站在女厕所前对着厕所门温柔的说：“大令，我知道错了原谅我吧”。拐过墙角我回头大吼：“好，我原谅你”。一路飞奔。

    中学时的课间休息异常短暂，短暂到以行为艺术换算就是一泡尿加上来回路程的时间，这种课休规律让我养成了非常良好的生物钟习惯——每天清晨起床后定时大便。

    第二节英文课，平日准时的英文老师居然没来，这让上学年期末考试英文成绩破校历史纪录17分最终只得8分的我兴高采烈，然而世事难料，老天总爱和人开玩笑，你越怕的事它会越屁颠屁颠的赶来，所以你只能在顺从中无奈的选择适应。好景不长，15分钟后，喧闹的教室随着Miss李的走进突地鸦雀无声。Miss李——刚入学师生见面时英文教师自我介绍的称呼。我当时就纳闷，蜜死你？死都要死得那么甜蜜，怎么不叫咸死你或辣死你？不愧是国外留过学的人啊！就是不一样，真他妈懂生活！敬佩之情油然而生，后来才明白Miss是英文，翻译成中文是小姐的意思。Miss李坐到讲台上，沉默，长时间沉默，双眼微红，看得出在努力调整情绪，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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