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一堆人围在一起不知道说些什么,几个妇人在那指指点点。
“哎呦,真是好可怜一个姑娘,咋就倒在这了。”
“是啊,看这身上还带着伤吧,是从哪出来的。”
“可怜见的啊。”
孟煜站着的身子一僵,然后猛地朝着人堆挤进去,几个妇人还在那抱怨着。
“阿芜!”
黑衣白发,一张小脸苍白如纸,孟煜在洛芜面前蹲下,一双手不知往哪放,白衣之上已经有点点血红渗开,孟煜一咬牙将洛芜打横抱起。
那个大夫又来了,这次他对着孟煜没有好脸色,“她现在身体是雪上加霜,若再有这样的事便是华佗在世也救不回她了!”
大夫重新开了药后就走了,孟煜蹲下身子收拾地上的碎碗片。
“阿芜,我们忘掉过去重新来好不好。”
“忘掉?”洛芜睁着眼望着屋顶,第一次开口说了话,只是这声音带着些许绝望,“孟煜,洛府上下八十条人命,是你说忘就能忘的吗!”
洛芜的手紧紧抓住了被子,抓到骨节泛白,手臂颤抖,眼泪都不曾掉下来。
孟煜收拾碎片的手一顿,丝丝血液从手指流了出来,孟煜像是没有感觉收起碎片,走了出去,“药洒了,我再去煎一碗。”
洛芜抓着被子的手忽而松开了,她望着屋顶不敢闭眼,她一闭眼就是那个雨夜,皇帝的旨意忽然降下,全家跪在石阶下听旨。
当内侍说出屠其满门时,她的父亲连一句冤枉的话都没说出就被抽出的刀光抹去了声音,粘稠的血铺满了地面,到处都是哀嚎声,哭喊声。
有人在质问着他们做错了什么,她看到父母倒在地上的眼神,绝望,不舍……
她不知道孟煜是怎么救出她的,她只知道现在的她再也没有资格哭了。
孟煜在一条小巷子里租了一处民居,还带着一个院子,地方虽然小,但什么都有,院子里还有一棵老银杏树,现在正是满树金黄。
孟煜把洛芜接过去修养,洛芜很喜欢坐在银杏树下,拿着一只金黄银杏叶望天,一坐就是一天。
孟煜也搬了进来,不过他睡在偏房,洛芜每天都能看见孟煜在窗边举着毛笔,不知道写着什么,她不感兴趣,也没有问。
一天,孟煜推开门跑了进来,脸上带着笑意,把手里包着的东西递到洛芜面前,“阿芜,我买到了小时候你最爱吃的巷口王婆婆做的麦芽糖,你尝尝。”
洛芜瞧着黄色的糖块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摸着银杏叶淡淡的说,“我现在不爱吃糖了。”
孟煜脸上的笑僵住了,他把糖收了回来,低着头说,“是,是吗?那我自己吃了吧。”
洛芜就见孟煜拿着糖块回了房,又举起毛笔写着什么,洛芜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这天天气很好,洛芜坐在银杏树下发呆,孟煜在旁边乒里乓啷的修着椅子,前几天下雨,椅子被虫蛀了。
洛芜望着天上慢慢移动的云,忽然开口,“孟煜,你不回宫里吗?”
敲打的声音忽然停下,孟煜笑笑,“我向圣上请了长假回乡看望父母,圣上允了。”
洛芜轻飘飘的哦了一声。
“阿芜,我们以后去江南看看吧,听说那里绿瓦黛墙,风景宜人,如画如诗。”孟煜笑着问。
“好啊。”洛芜不在意的应了一声。
孟煜笑了,很是满足。
日子就这么一晃入了冬,院里的银杏树秃了,只剩下枝丫承着雪,洛芜的身体也好了大半。
洛芜站在檐下,手伸出去接着雪,凉丝丝的,身上从后被披上一件大氅。
孟煜走了出来,“天冷,你身子刚好,不要吹风了。”
“阿芜,我最近会有些忙,你自己要好好的。”孟煜站在她旁边,“我在屋里桌上放了银钱,缺什么你就去买。”
洛芜捏着大氅,嗯了一声。
后面几天,孟煜果然没有回来,大雪铺满了小院,雪白一片,门外有货郎的声音传进来,洛芜忽然想起那日孟煜走时脚上的鞋子还是春鞋。
给他做双冬靴吧,也没什么能报答的了。
洛芜打开门,让货郎停下,她估算着孟煜的鞋码挑了一双厚实的鞋底,又拿了些针头线脑。
货郎是个健谈的人,在那说着天南地北的事,“听说啊,当今圣上半月后又要选秀了,这次选秀可盛大了,说不管是平民女子还是官家女子,只要身世清白都可以去选。”
洛芜拿线的手停了,随意问了句,“不管是什么女子都可以去吗?”
“当然,这可是圣上亲自下的旨意。”货郎对着洛芜问,“小娘子这么好看,也要去试试吗?”
洛芜笑了笑不说话,把账清了就回房了。
后面洛芜又出门了,她在铁匠铺用精铁打造了一只簪子,一处锋利尖锐,轻易就能刺进血肉。
她又去金铺为簪子镀了一层金,雕上了一只凤凰,缀上了流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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