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叶娉细细看去时,那双眼又变成了疯癫,陆淮行在旁边又蹦又跳,做着鬼脸嘴里不停喊,“妖怪妖怪!你是妖怪,我是妖怪!哈哈哈哈哈!”
叶娉抓紧了袖子,眼里狠厉一闪而过,既然她不好过,那所有人都别想好过!
之后的几天,陆府陆陆续续有人搬着箱子进出,有人说那是少夫人买的一批家具,只是在这些箱子里她都放上了火油,只要点燃一处,那整个陆家都会完。
今天天气很不好,阴云密布,不时有几声旱雷打过,就是不见下雨。
叶娉站在库房里,面前是堆列的家具箱子,里面都是火油。
“从前你们都在说,女人的脸就是女人的命。”叶娉举着火折子,脸色晦暗,“可我换了脸还是这样的命,以后我的命就让我自己掌吧……”
“叶娉!”怒吼声从门外传来,一袭深蓝直缀的陆淮行逆着阳光跑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几列官差。
叶娉当时递给陆淮行的参茶是混有药的,喝了能让人逐渐丧失理智而变得疯癫,当初陆淮行确实喝了。
可早就对叶娉有所怀疑的他已经有防备了,叶娉离开之后他又给强行吐了出来。
可有些药已经喝进去了,那段时间他的确疯了,或许是药量不深,某一天他发现自己清醒了,那时陆府已经被叶娉掌控了,他只能继续装疯卖傻生存下去。
直到今天,他发现了叶娉想要和陆家同归于尽,陆家少爷已经是个疯子,没人会防备一个疯子,他顺利的出去报了官府,叫来了官差。
陆家少夫人叶娉被抓走了,据说她就是害陆家不安宁的罪魁祸首,大街小巷里都传开了,议论纷纷。
叶娉坐在牢房里,四周潮湿凌乱,她披着头发,脸上没了帷帽遮挡,露出了她那张血肉模糊的脸。
“你是谁!叶娉在哪!”陆淮行站在牢门外,一脸厌恶。
“呵……”叶娉拈起鬓边一缕头发打着转,“她的脸在我这,你觉得她能在哪?”
“你!”陆淮行咬着牙,“你这个毒妇!看看你现在的脸,你就是个妖怪!”
叶娉抬起脸,血肉上的脸皮摇摇欲坠,看的陆淮行头皮发麻,他不敢多待,这个女人就是个疯子!
叶娉慢慢抚上脸,入手不再光滑细腻,反而干糙粗砺,仿佛一用劲脸皮就会剥落下来,她使劲的把脸皮按在脸上,无论传来多大的痛苦她都不管,她要把脸重新连回去!
暗处传来老鼠啃食的声音,叶娉躺在稻草上闭眼,眼前走马观花般的一生,她得到了最好看的脸,可她的命还是这般,只不过从小破院换成了大牢。
当她再睁眼时,是满天的繁星,她眨眨眼,不是幻觉!她猛地爬起来,却看到身边站着一个人影,她一下扑过去,“道长,给我!给我花容膏!再给我点!”
那掩藏在斗篷下的人影上下打量着叶娉,“失败了。”
这声音雌雄莫辨,听不出起伏,只是在淡淡的叙述着事实。
黑袍道人要走了,叶娉却抱住了道人的腿,疯狂嘶喊,“给我!再给我点,一点就好!我要花容膏,我的脸,我的脸不能坏!”
“哐当”一声,一个小盒子从道人身上掉下来,“这是最后的了,没有了。”
叶娉冲过去将盒子抓在手里,取出里面的膏体抹在脸上,她的脸!她的脸有救了!
黑袍道人走了,只留下叶娉魔怔似的抚摸着自己的脸又哭又笑,像是个疯婆子,天上又打了一声惊雷,淅淅沥沥的雨点落了下来,如同可怜着谁。
司命馆里
“我该叫你叶娉还是叶柔?”司命笑着问。
“叶柔吧,叶娉当了太久都快忘了自己的名字里。”叶柔娇笑着,冲着司命抛了一个媚眼。
司命不为所动,抬手举起茶杯倾倒在桌上,顿时一片水渍摊开来,“你姐姐有话还没说完。”
水渍里渐渐出现影像,叶娉和叶父,叶夫人在书房商讨什么。
叶父递给叶娉一卷画像,是个敦厚清秀的年轻男子,“你也要出嫁了,我也给小柔找了一门亲事,是叶家的一个庄头,年纪轻轻做事认真,性情也温和。”
“我打算把几个庄子都给小柔,不管小柔容貌如何她终究是我的女儿,这辈子我都只希望她平安喜乐,回头你去打探下,看小柔对这人是否满意。”
叶夫人也在说,“虽说小柔是姨娘所出,但也是我叶家小姐,婚事上也不能将就了。”
叶娉接下画像,笑的温婉柔和,“父亲母亲放心,我会去与小柔说的,她幸福了我也就放心了。”
画面戛然而止,叶柔脸上一怔,想起那晚叶娉未完的话,她想说的就是这个吧。
“呵呵呵……”叶柔低声笑起来,“可惜啊,太晚了。”脸上没有遗憾后悔,她终究让别人好好看了她一回,哪怕用的是别人的脸。
“我终究,不能回头了……”叶柔站起身向外走去,身子削瘦,形单影只。
“你当时,为何不落下火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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