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灵书不知道是怎么回到箫府的,她满心都浸在那个骇人的消息里,她的父亲不是病死的,是箫珏谋害的!
一种难言的怨恨在她心头累积,鬼使神差般的她去买了一把匕首,如镜般的刀身映出一张死气沉沉的脸,刀尖寒意逼人。
当夜,叶灵书做了一丰盛的饭菜,她邀请了箫珏来和她一起吃饭,箫珏也应了,今日的她化了淡淡的脂粉,看起来有生气多了。
箫珏到的时候她正在斟酒,看到他后嫣然一笑,箫珏心头一荡,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笑了,好像只有在小时候的记忆里才有。
“阿珏,你来了。”
箫珏如置梦中,呆呆地坐下,叶灵书见他一副愣头小子的模样不禁笑了,举起一杯酒道,“阿珏,我想开了,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好吗?”
“好,灵书,好……”箫珏嘴上应着,一口饮尽酒。
“阿珏,我很想念过去的日子。”叶灵书笑着放下酒杯,“那时候多好啊,谁都还活着,我们也要结亲了。”
箫珏喝着酒听叶灵书讲话,她从总角孩童讲到成年时,有好的有坏的都是他们的回忆,忽然她话锋一转,将酒杯狠狠推到地上。
“啪嗒……”浓郁的酒水撒了一地。
“可就算我千差万错,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爹!”叶灵书捏着裙裳,身子颤抖着质问他。
“我,我没……”箫珏站起身想说什么,可他身体一软,浑身无力的倒在椅子上。
“是不是一点力气也没了,这酒里被我下了软骨散,箫珏,我也是你的报应!”
叶灵书笑着走近他,手中寒光一闪,一把匕首握在她手里,箫珏张着嘴想说什么,可药效已经在身体里发作,此刻的他就是板上鱼肉,任人宰割。
叶灵书走到他面前,一双眼空洞无光,像失了水的鱼,没有了生的希望,剩下来的只有无尽的绝望,直到现在,箫珏才知道叶灵书的痛,他就是个混蛋!
“箫珏,我曾经真的很爱你,我想和你一生一世的,可你为什么这么对我,我真的,撑不住了……”叶灵书抚摸着他的脸,目露痴迷,最后又归于平静。
“箫珏,我这辈子真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上你……”
话音刚落,银光扬起,箫珏就看到一把淬了寒意的匕首在他眼中放大,
“不!”箫珏瞪大眼,撕心裂肺的声音从他口中喊出,他拼了命的想去抓住什么,可只能软倒在桌上,不得动弹。
“哐当!”
叶灵书手中的匕首掉落,上面血迹斑斑,似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般瘫在地上,两道血痕从她眼里滑下,刚刚还满含笑意的眼睛此刻已被血红覆盖。
一双手慢慢抚上受伤的眼,一股粘稠触感传来,失去双眼的痛却微乎其微,大概心已经痛到麻木了,叶灵书惨然一笑。
“箫珏,这双眼,就当是我错付你的代价吧……”
这番惨剧惊动了箫府下人,他们急忙请过来大夫,箫珏的身子没有问题,待软骨散药性散去便没事了,可叶灵书自残双眼,已是再无复明的可能。
彼时叶灵书正躺在床上休息,旁边站着月娘正一脸复杂的看着她,“你这般是何必呢?这么伤了自己有何用……”
“我本来是想杀了他的,可造成这一切的源头是我,也该由我去结束,他说他是我的报应,那我便让这报应来的快些。”叶灵书淡淡道,眼上蒙了药布,在她眼中一片黑暗。
月娘叹了口气,无奈道,“你好好休息,我会再来看你。”
箫府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沉寂氛围,所有人都不敢高声说话,生怕惊扰了正在养病的主子。
箫珏的身子好的很快,反倒是叶灵书,大夫说她的眼睛伤的太深,这辈子已经没有看见的希望了,箫珏听到这话的时候沉默了。
最后大夫是摇着头走的,嘴里不停说着一句话,“孽缘,孽缘啊……”
叶灵书在养伤,箫府里的珍贵药材都源源不断送去她那,箫珏每日都会去看她,但他不发出一点声音,只在她需要什么时才会偷偷放在她最近的地方。
那日,叶灵书一个人正在院中散步,箫珏就站在不远处的柳树下看着她,正巧她身上的披风掉落,叶灵书正弯腰摸寻时,披风就递到了她手里。
“你等等!”箫珏要转身离开时,叶灵书叫住他,现出一个浅浅的笑。
“我感觉到身边一直有人在帮我,应该就是你吧,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谢谢你。”
看着叶灵书嘴边的笑意,箫珏平生第一次落荒而逃,他不敢再去面对她,他怕又伤害到叶灵书,她已然伤痕累累,他就这样看着她就好,别无所求。
之后,所有人都看到箫珏跟在叶灵书身边,照顾她的起居饮食,但就是一句话不说,箫府众人也习惯了,每次见到两人在一起都会自动退去,这也算他们给家主制造机会了。
叶灵书给这个不说话的仆人起了个名字,叫阿哑,因为他一直不说话,她就以为这是个哑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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