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毒……莫不是见血封喉?”李德裕猜测道。
“正是!”
这却让整件事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见血封喉乃是岭南及南诏独产,令狐缄身在西川成都府,怎么会有此毒?
李德裕顿时只觉一张巨大的阴谋网络正在他身旁铺展开来,内中牵涉的,仿佛绝不单单是朝堂的党争那么简单。
令狐缄应是受人所托,于宴席之上,行刺节度使,然而托付令狐缄此请之人,却未曾想过,令狐缄对李德裕的忠心态度。因此令狐缄虽然下毒,却抢先一步自戕,为的就是借此向李德裕及那人明志,同时用自己的死,来引起李德裕的警觉。
李德裕深沉地呼吸,眼眸微颤。
虽然他还不知道托付令狐缄此请之人背后是怎样的势力。但是他清楚,对方已然撕破脸皮,令狐缄之死,绝不能就这样算了。崔博望着李德裕阴霾密布的神色,竟不禁浑身打了个寒战。
李德裕谢过崔博,缓步走向殓房大门口,好似耳语道着:“不共戴天之仇……”
伴随着“吱呀”一声,紧闭的厚重木门被他应声推开。李淮深,韦荣,刘瞻,数位节度判官与牙兵,都立在他眼前,朝节度使拱手行礼。
“速遣牙军,封锁令狐缄家宅,彻底搜查,如有疑物,即时送来……要快!”
心知李淮深刚刚下过完全相反的命令,韦荣、刘瞻和其他佐官脸上难掩尴尬的神情,面面相觑,心中都为李淮深捏着一把汗。
然而李淮深却神情自若,俯身向前。从袖笼中掏出一叠纸张,伏在李德裕耳侧,轻轻耳语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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