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一看到了,看到一只火红的狐狸在雪地里奔跑,雪很深,已经没过狐狸的小腿,它右后腿已经受伤了,跑得很吃力,甚至能听到它粗重的呼吸声。
周围很空旷,什么也没有,在它跑过的地方,留下一串血迹,在一片雪白中十分明显。
然后,一只箭矢从它身后飞驰而来,没有丝毫停顿地刺进了它的身体。
狐狸倒在地上抽搐,两只大眼睛瞪得圆圆的,恐惧,绝望和不甘心,甚至有些欲言又止。
“看到了吧?”银月姬收回法术,抱着大氅,手指划过上面柔顺的毛发,低低地说,“这就是妖的处境。”
和元一待的时间久了,她差点忘记了,自己还是一只妖。
元一看完,倒是没有银月姬那样深的感受,最多有些唏嘘。
但是又隐约感觉不对劲,这只妖临死前花这么大的力气把这些画面存在皮毛里,应该并不是仅仅为了让看到的人知道妖的处境或者它有多绝望。
“再看一遍。”元一心中好像有些苗头了。
“啊?”银月姬不明白为什么要再看一遍,但还是照做了。
这次,元一让自己沉浸在那些画面之中,更加靠近那只狐狸,仿佛自己就站在它身边。
狐狸再一次倒下了,这次,元一离得很近,它看到了狐狸闭上眼睛之前嘴巴轻轻翕动。
可是还没听清楚,画面就结束了。
元一不甘心,这只狐狸有话要说,他干脆自己施法,将这件大氅中所有那狐狸留下的妖法都调动出来,然后再起中注入自己的法术。
突然,他们的上空出现了一只狐狸的虚影,就是画面中的红色狐狸,它保持着最后倒地的姿势,说出了一句话:“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银月姬听到这句话惊呆了,不敢相信地抬头看着那个狐狸虚影,心中又庆幸幸好元一在自己身边,不然的话,这个重要的信息就会被自己忽略掉。
听完这句话,元一将狐狸留下的妖法收进掌心留了下来,然后坚定地看向银月姬:“我们去救它的孩子吧。”
“好!”银月姬满口答应,随即又犯愁,“可是我们不知道它的孩子在哪。”
“它会带我们去的。”元一摊开掌心,朝着狐狸留下的妖法吹了口气,那妖法就变成一只小小的狐狸形状在他的掌心转圈圈,然后狐狸头面向一个方向停了下来。
“东边!”银月姬看着十分惊喜,“那我们快去吧!
于是两人就跟随着狐狸的指引来到了一片山谷。
此刻雪已经停了,这里地势平坦,放眼望去一马平川,与画面中看到的一模一样,只是积雪已经掩盖了那些脚印和血迹。由于冬日里鲜少有阳光的照射,所以积雪十分厚。
元一带着银月姬来到这里之后,没有心思感叹雪景有多美,一心只想快点找到那只小狐狸。
这只狐狸也不知道死去多久了,它的孩子也不知道还活着没有,但是早一点找到它,就多一点存活的希望。
由于积雪很深,雪层下掩盖着怎样的地形不得而知,所以他们两个低低地贴着雪面飞行着,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跟着狐狸的指引,他们来到山脚下,这里的雪更深,表面看起来除了几棵树,什么都没有。
元一掌心的狐狸突然变成了头朝下的姿势。
“它的意思是,小狐狸在下面?”银月姬疑惑地问。
“有可能。”元一看了看脚下的积雪,轻轻下落,踩在积雪上,最终积雪的深度到达膝盖未知。
银月姬也踩在地上,看着厚厚的积雪担心:“这雪这么厚,它会不会……”
“不一定。”元一四处寻找着说,“积雪层有保持温度的作用。”
突然他眼睛一亮说:“在这里!”
他靠近大树的位置走去,银月姬赶快跟上去,只是雪很深,走起来很吃力。
元一用法术清除周围的雪层,露出树干被掩埋的部分,大树根部明显有一个树洞,只是外面用树枝树叶给挡住了。
银月姬看到后,二话不说就蹲下来扒拉那些遮挡物,紧张地期待着。
“小心。”元一看到那些树干十分尖锐的部分快要刺到她的手,赶快蹲下来将她的手腕拉开。
银月姬想也不想就挣脱开元一的手继续扒拉:“没事。”
元一看着自己的空手心,无奈地说:“你怎么总是想不到用你的妖法?”
“对哦!”银月姬后知后觉地感叹,直接袖子一挥,那些遮挡物就被吹开了。
银月姬刚准备把手伸进去就又收回来了,她面露难色地看向元一:“我怕……”
她害怕触摸到一具冰冷的尸体。
“我来。”元一蹲下去伸出手进入树洞中。
树洞比他想象的要深一些,而且干燥温暖。元一的手摸索了一会,就碰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还有毛发的手感,应该就是它了。
还好,还有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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