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已是晌午。
方平的肚子又“咕咕”地叫了起来,这一次是饿了。走下楼看到妹子忙前忙后帮助表婶在做午饭,他对她笑笑。洗漱之后,姑奶奶牵住他的手,说到她房里拿样东西。
姑奶奶走到柜子边,把拐杖靠到墙根,打开柜门。方平心想,难道姑奶奶还存着什么宝贝要给他?这要是给个大元宝啥的,那就发财了,拿去换成钱就可以大吃大喝了。转念一想,这是啥想法,那不成了败家子了?
只见姑奶奶拿出一包用层层油纸包好的重物。随着她一层一层地剥开,方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直勾勾地看着等待最后一层油纸的打开。姑奶奶眼睛湿润了,她的鼻孔里挂下了两截长短不一的鼻涕。方平掏出川妹给他准备的手帕上前给姑奶奶擦了擦。哎!姑奶奶,不舍得就不用给啦。
咦!是土,只是普通的土。姑奶奶抓了一戳叫方平把手张开,放在他的手掌里。
“姑奶奶,这不就是土嘛!”
“乖妮,这不是普通的土,这是淳安老家的土,小妹不是说你水土不服拉肚子嘛,拿去泡开水喝下去,立马就好了。”
方平看着那一小戳土,想到要喝进肚里,嘴里立刻泛了一口酸水。
“乖妮,快去喝掉,我刚来马金的时候也是水土不服,拉肚子拉了三个多月,人都快没了,后来还是你姑爷爷去老家捧回这些土,才保住了性命。”
听到这里,方平将信将疑,他去厨房拿了个碗,将土放入,倒入开水,凉了一会,闭起眼睛,捏起鼻子,一口就下肚了。
“呸,呸!”淡淡的,还有一股腥味,方平赶紧用清水漱了口。
“乖妮啊,出门在外的人就是不能忘记带一把家乡的土,碰上拉肚子,吃吃很灵的。”看来,姑奶奶一直没有忘记淳安老家,也许在她心里,她永远是一个出门在外的人。
吃了午饭,姑奶奶拉着方平讲些她在淳安老家的故事。他本想去看戏,昨夜的漂亮女戏子不知道演戏演得咋样?后来一想,这姑奶奶都已经八十多了,来看她一回,便少一回,还是多跟她聊聊家常。
姑奶奶说,她十岁就到桥西姑爷爷家去做童养媳了,姑爷爷比她小两岁。姑爷爷家是江边上的渔民,家境还算富裕。她去的时候有十几亩水田,再加上空闲时抓抓鱼,日子过得还算可以。
她二十八岁才跟姑爷爷完婚。方平问她为什么?二十八在那个年代都已经是老姑娘了。姑奶奶说,那年代家里的饭都是留给家里的正劳力吃的,妇女、闺女几乎都是吃吃稀饭、野菜汤、玉米面做的疙瘩汤,哪有什么正粮吃,想都不敢想。天天吃吃那种没有营养的饭食,就连月事都不来。方平听到这里,心里一阵难受,姑奶奶小时候真是太苦了。小妹虽然身世苦,但是她饿肚子的时候还是少的。
方平拉过妹子的手,跟她用普通话翻译着姑奶奶的故事,川妹听得入迷,她的眼睛湿润了,她为姑奶奶的年轻时候吃的苦感到难过。再回想自己吃的那些苦,那真是太小儿科了。妹子和姑奶奶坐在火炉旁,两个历史上不同年代的离乡人述说着各自老家的事情,她们聊得那么融洽,那么让人羡慕。是的,她们有个共同的情结——思乡。
方平倦了,他想出去走走。没有跟妹子说,就一个人往大会堂人多的地方去了。
戏台上正演着“段子戏”,台下的观众三三两两的并不多。班主看到方平来了,他笑眯眯地说:“后生家,今天又来“跑龙套”了?我可不要人啊!”
“班主,哪里,我就是来看戏的。”
“好好好,你坐前面看,我去忙了。”
刚坐下来,表叔跑到方平身边跟他说:“平平,去给表叔拿个一两千块钱来,钱输光了,我要翻本。”
方平呆了一下,没说啥话就转身回去拿钱。路上,他想到:这表叔原来是个赌徒!不借他又驳不了面子。住在他家,又是亲戚,还给介绍工作的,只能借给他。
他没有跟妹子说,径直走到房间里拎起妹子的包,拉开拉链,掏出全部的钱。刚想拉上拉链,又数出了一半放到包里,这可是他和妹子的生活费,一旦没了,那出门就要喝西北风了。
疾步回到大会堂,表叔心急如焚正翘首以待,他接过方平手中的钱,数都没数就又进赌场开始赌了。方平喜欢看个新鲜,他也跟了进去。
哟呵!满满一屋赌徒,个个嘴上叼着点燃的香烟,屋子里烟雾缭绕的,令方平感到窒息。但是他们没有丝毫难受的感觉,手里拿着钞票,嘴里吼着点数,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
原来他们这种赌博叫“押宝”。做宝的人在桌上放本书,书的四个边代表1、2、3、4。他坐在1也叫“正门”,与他相对的3叫“缺门”,2叫“老虎”,4叫“青龙”。书本中间叫“五字头”。书本的四个角分别代表1-2,2-3,3-4,4-1。
押宝的人围着桌子一圈站立,后面看不到的就放置凳子,人站在上面。乌压压的,一层又一层。做宝的拿着一个铁盒,宝就是用扑克牌代替的。A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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