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夜晚总是那么令人陶醉,漆黑的苍穹里布满了点点生辉,显得格外瞩目。一轮弯月高高地悬挂在天空中,淡淡的月光环就像轻薄的绸纱,飘飘洒洒的,映在水潭里,像撒上了一层碎银子,晶亮闪光。
夏夜的风更是令方平期待的,徐徐吹来,格外清新凉爽。贴附在树干上的蝉也不老实,“知知知”地撒着欢叫着;也不知什么时候萤火虫也飞了出来,在树稍之间忽闪忽闪地,特别好看。
“哥,走慢点,我都跟不上了。”
石元清脚穿一双凉鞋涉水的地方就“稀里哗啦”地踩在水里。方平穿着一双军用解放鞋,他怕沾湿了鞋子,走在沟壑边的草丛里,时而还要跃过水沟。
“哥,这里的生态跟我老家的不太一样,我们那里显然要清凉得多。”
“娘的,一只石鸡都没有!我跟你说还是去水田里抓,那里面是很多的。”
“哥,不要为了挣几块钱做害人的事。”
“就你是好人!你不抓,别人照样抓!”
方平小心翼翼地跟在石大哥身后。天气很干旱,沟里的水已经看不到流了,满溢的潭水只是在石壁上隐隐约约往下蠕动,借着矿灯的光线,石壁上亮晶晶的,可就是没有一只石鸡。
方平想,这里可能就是不长石鸡的。要不然,咋过了好几个水潭都没有发现一只呢?就连蛤蟆都没有发现一只,也只是偶尔听到它在暗处“呱呱”地叫两声,好像对方平他们极不欢迎似的。
“哎吆!不好!石大哥,我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夜里瞎叫唤个啥?”
“啊呀!石大哥,是条蛇!娘的!我倒霉了!”方平拿手一拨碰到一条长虫。
“别动,我来看看!”石元清扭过头把矿灯的灯光射向方平,他惊叫一声:“不好!是条腹蛇!”这么一说,方平感到格外紧张了。
“哥唉!我要死了!啊哈哈……”方平抱着腿哭了起来。
“你不要动,让我来!”只见石元清一个健步跑了上去,他抓起那条腹蛇的三寸,拿脚踩住它的头,只见它甩了几下尾巴就啊呜了!
“哥,没有让你抓蛇,快来帮我挤毒血!”方平半哭半嚎到。
“急慌个啥?还是农村人!这种事我见多了!鬼哭狼嚎的,像个啥?我来!”
石元清扯开方平的裤管,两个深深的牙洞还在冒着鲜血。他掏出腰间的钥匙串,拨开小刀,拿出打火机点燃把刀口处烧了烧。
“方平,你要咬住牙撑着,不划开血口子,这毒血很难排出来的!一定要忍住!”
方平咬住衣袖,嘴里“嗯嗯”地示意石大哥可以开始动刀了。这石元清也真是狠,三下五除二给两个牙洞处划了一个“十”字X,草他娘的,痛死方平了。
“现在不忍着痛,脚就要废掉!”石元清使劲地挤着毒血,还命令方平撒尿浇伤口。
方平都照做了,伤口疼痛欲裂,真是痛苦不堪!当咸咸的尿液浇在伤口处时,方平疼得全身发抖。还好,他坚持住了。
伤口在脚踝处,石元清在方平的小腿上部用鞋带系得紧紧的,他把死蛇挂在腰里,背起方平就往山下跑去。半路上,方平的解放鞋都丢了,算了!还是命重要!
石元清没怎么骑过摩托车,车子歪歪扭扭的让方平十分害怕,他嘴里“嗯嗯”着,还时不时教石元清换挡,夜里公路上也没有什么车,半个小时后总算到了江东镇中心卫生院。
“医生,快救救我兄弟!是腹蛇咬的!”
“蛇带来没有?”急救室的医生问道。
“给!就是这个家伙!”石元清递上那条害方平的毒蛇,医生一看说:“是腹蛇!”
“喂,小田,腹蛇血清还有没有?”
“哦,我看看……有的!严医师!”
严医师让护士拿来一盘药物和刀具,给方平的刀口上罩上了手术孔布,先用酒精给伤口和刀具消了毒,又要在伤口处划起口子来。
“医生,已经划过口子了,就不要划了!”
“这哪行?毒血不放干净,你这腿就要废了!再说,你这刀口太浅了,作用不大!”
石元清给方平递上了一块自带的手帕,让他含在牙上说:“再忍忍吧!”
要说天下最狠的人就是手术医生,他们下刀子可不管病人的疼痛,划起刀口来说一不二,十分利索。方平刚刚紧张得有点喘不过气的时候,刀口却划好了,毒血哗哗地流了出来,严医师还不断用酒精冲洗血口子。
伤口清洗完毕后,接着就是上蛇药,一种黑黑的像浆糊一样的药膏,在伤口以及小腿和脚踝部位都给涂上了。
护士拿来血清给方平挂上药水缓缓注入体内,石元清这才松了一口气。
“石大哥,你回去让傅老板来一下,让他先拿点钱过来,等我回去就还给他,再把方安叫来管我。”
“好的!你好好歇着,我先回去了,也快天亮了。”石元清打着哈欠骑着方平的摩托车回厂子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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