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宋氏倏地抬头,却看向了蓉姨娘。
可惜,蓉姨娘一颗心早已凉了。
“夫人也不必这般看着妾身,妾身自知有罪,等妾身出了月子后,自会和老夫人请罪,”蓉姨娘避开了她的目光,劝道,“夫人还是认了吧!”
不认,老夫人必定也有法子逼她认,不如爽快认下,还能保全颜面。
小宋氏双手越攥越紧,关节发出咯吱响,面色微微泛白。
老爷就在这儿,她今日若是认下,往后又有何颜面见老爷?
她不能认!
“儿媳今日算是看明白了,婆母和菱姐儿联手,只为了逼迫——”小宋氏目中露出讥笑。
“啪!”
赵鸿一直都在边上听着,此刻却是忍无可忍,扬手就是一巴掌。
“宋雪萍!”赵鸿心里失望至极,怒道,“眼下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怎么狡辩?”
小宋氏被打得愣住,不可置信地看着赵鸿,“老爷,你宁可信她们,也不愿信妾身?”
“够了!”赵鸿半点都不愿再听她说下去,怒吼一声,“吕九!”
话音落下,吕九就从外边进来了。
“老爷。”吕九躬着身。
赵鸿怒容满面,朝吕九吩咐道,“夫人病了,需要静养,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赵鸿毕竟是吏部侍郎,气势十足,尤其是生起气来。
小宋氏登时就跌坐在了地上,心底却松了口气。
老爷竟护了她……
“鸿哥儿,你这是什么意思?”老夫人却拧起了眉头,目露不悦。
赵鸿没回答,看了眼吕九,喝道,“还不赶紧带夫人回去!”
吕九立即应下,在老夫人的目光下,硬着头皮将小宋氏“请”了出去。
满室安静。
对于赵鸿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连赵青菱都有些讶异。
北越重孝道。
赵鸿这番决定,显然是忤逆不孝。
不知过了多久,赵鸿硬着头皮开口,“母亲,儿子这般做,也是为了——”
“罢了,你已长大,想如何便如何!”老夫人摆摆手,不愿再听。
老夫人又朝秦妈妈说道,“梓韵,扶我回去。”
“母亲……”赵鸿心里难受,却不能解释。
老夫人没再理会他,从他身边越过时,说了句,“菱姐儿,咱们走。”
继续留在这里,她只怕要被气死。
“是,”赵青菱点头应下,回了头,朝赵鸿说道,“女儿告退。”
说完,赵青菱便跟着老夫人走了。
今日这场仗,明面上是她们赢了,可代价却是伤了祖母的心。
……
赵青菱并未跟进德安堂。
老夫人此刻正难受,除了秦妈妈,谁都不见。
梧桐居内。
“姑娘怎么不开心?”竹心走了进来。
今日她将女婴抱去了菡萏居之后,便就跑去了德安堂,才有了后来那一出。
赵青菱摇了摇头,看了眼竹心,“今日·你做得很好,我什么都没说,你却能猜得到我的心思。”
竹心就笑了笑,“奴婢虽不够聪明,但姑娘已暗示过,还那般明显,奴婢要是还猜不出,也就不用活了。”
赵青菱没说话,主仆二人相视一笑。
“今日虽然坑了小宋氏,但我也没占到便宜,”一笑过后,赵青菱又拧了眉,“父亲对小宋氏公然维护,便是证据确凿,也奈何不了她。”
竹心当时并未能跟进去,诧异道,“可奴婢打听过,老爷是出了名的孝子,又怎会,怎会……”
竟然会公然维护小宋氏!
那岂不就是在和老夫人作对?
也难怪姑娘会不高兴了。
“可见小宋氏的手段有多厉害,”赵青菱轻声说着,却忽然笑了,“不过父亲已让她养病,不准任何人打扰,相当于禁足了。”
“父亲深知自己今日伤了祖母的心,小宋氏要想‘病愈’,只怕短期内是不行的。”
想到此处,赵青菱倒是松快了些。
能让小宋氏被禁足,实在不容易。
不过,这还只是刚开始,她也并未想过今日就能了结了小宋氏。
“这倒也是。”竹心附和了句。
赵青菱不欲多说,朝竹心吩咐道,“你去让小厨房做几道菜,我饿了。”
竹心忙道,“可今早老夫人说了,午膳要设在……”
还没说完,竹心就连忙住了嘴。
“姑娘稍等,奴婢这就去。”竹心咧嘴笑道。
老夫人伤了心,谁也不愿见了,自然也不会再办什么午宴。
“去吧。”赵青菱点头,闭眸假寐。
……
德安堂。
所有丫鬟婆子小厮,统统被赶到了院子外边,连二门都不让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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