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郭永福连连摆手,指着自己,“我,不识字……陈记者写了……要我给娃娃……还说,等李夫人去买菜……再给……”
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彻底惊呆了三人。
指使孩子出门上街的,居然是孩子的父亲:陈记者!
沈南留下,沙砾与程离回了事务所。
程离迅速打开电脑。先前谁也没料到死者的父亲会与案件有牵连,如今有了线索,情报很快出现在屏幕上。
沙砾看看结果,叹息道:“这就难怪了。李夫人与陈记者的婚姻是二婚,孩子是她和前夫所生。陈记者对这孩子,恐怕没有感情。”
“何止呢!”程离撅着嘴,“我看这个姓陈的,只把孩子当成自己牟利的工具!老郭救下孩子那回,他表面上是为了感谢恩人,实际上只想赚取收视率。要不然孩子死后,他怎么会第一时间想到炮制新闻呢?”
沙砾回忆起陈记者带着大部队闯入老郭家里的兴奋劲,暗自感慨。
“现在事情大致清楚了:陈记者引诱孩子上街,彭家兴开车撞死孩子,两人早有预谋。但警方既然没找到纸条,可见现场一定被他们处理过。彭家兴虽然跑了,陈记者还在,他仗着警方不会采信老郭的话,又找不到证据,所以胆子大得很。咱们得想想办法,把狐狸尾巴揪出来!”
C市向来多雨,又一个雨夜。
十二点,沈南来到白河公园,蒙蒙细雨沾湿了外套。
不远处的长椅上,一个孤零零的身影垂着头,雨水在她身上勾勒出轮廓。
沈南靠近,撑起伞,挡住她上方的雨滴。夜风冰凉,尖刻如锥,浸入骨髓。
子规像是在雨中睡着了,良久,察觉到一股温暖,才缓缓抬起头,发现身上披着沈南的外衣。
她朝沈南有气无力笑了笑,雨水顺着脸庞滴落,左眼眶一片乌青。
“谁干的?”
“撞门框了,嘿嘿。”她傻笑着。
“骗子。”
她摇摇头,“别叫我骗子,我怕你讨厌我……”
沈南闻着她一身酒气,无奈问道:“还能走吗?”
她扶着沈南的手,强撑着站起,打了个酒嗝,“今天……喝得有点多。嘿嘿……”
出租车就等在路口,沈南搀着她上车。
“去——”
沈南刚开口,她却拍打司机的座椅,“去郊外。”她看看沈南,“你那边。”
车子缓缓前行,把灯红酒绿甩在身后。
后排的两人谁也不说话,子规像是又睡着了,靠在沈南肩头。
沈南双手环胸,像是不会言语的石雕。
许久,子规抓着他的胳膊,轻轻捏着,“我啊,已经找到改变命运的办法了……你同不同意?”
沈南叹口气,“什么办法?”
她仰起头,看着沈南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噗嗤一声,笑了,“不告诉你。”
说完,又垂下头,“得赚钱啊……对不对?不赚钱,怎么活下去呢?笑笑要读书嘛,郭大叔也要活下去嘛……我以后还要经常……还要给你买菜做饭嘛。”
“怎么挣啊?”
她猛抬头,“你以为我挣不到?”带着怒气,掀开外套,在内衣里摸索半天。可是突然又停住了,笑道:“嘿嘿……不给你看。”
几分钟后,她开始打呼,低声问了一句:“喂,在你家里洗个澡,没意见吧?”
沈南背着她回到屋里,又帮她脱下湿衣服,放在床上,盖上被子;自己从衣柜里翻出毛毯,缩在沙发上,沉思了好一会,慢慢睡着了。
再醒过来时,天还是一片黑,不知几点。
怀里却多了个没穿衣裳的女人。
“干嘛?”
“床上冷。”
“你刚才洗澡了?”
“……就你鼻子灵。”
“没吐?”
“放心,干净着呢。”
“……睡吧。”
女人笑了。“有没有别的女人这样搂过你?”没等沈南回答,又说:“肯定有,对不对?”
沈南不回答。
“哈,果然有!快说,是谁?我要吃醋了。”
“……没有。”
“真的?哈哈。”搂得更紧了。
又过了一会儿,女人问:“你喜不喜欢我?”
“不喜欢。啊,别掐。”
“我很喜欢你。你信不信?”
“不信。”
“为什么!”
“你是骗子。”
“哈,爱信不信。诶,你脸上的伤,怎么来的?”
“与你无关。”
“哼!”撅嘴。“那你看不看我身上的伤?”
“不看。”
“看嘛看嘛。来。”女人从沈南身上挪开一条胳膊,“看,这个。”那里有一团刺青。
“自己纹的?”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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