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不敢面对她,留给她一个背影,长叹一声,“……不是你父亲。”
“爸爸昨天晚上……”郭笑欲言又止。
沈南等她继续说。
“昨天晚上,回来很晚,淋了雨。回来之后,还哭了。”
“子规呢?”
“杜姐姐一大早就过来了,好像很高兴,还送给我这个。”
沈南这才回头,看到郭笑手腕上的一块手表。
“不过,她眼睛好像受了伤,左边眼眶有点肿。”
沈南示意她不要再说,自己重新坐回沙发,闭上眼,手背压着额头,“你先回去。上课的事……明天再说。”
郭笑想再问,却犹豫着不敢开口。最终收拾书包,离开了。
电话响了,沙砾的号码,然而声音却是叶秋的。
“小南同学,还活着吗?”
“说。”
“啊,看来还有点精神。那太好了,沙砾怕你接受不了,非让我转告你。”
“说!”他很不耐烦。
“小胡查到陈记者的户头确实有一笔大额汇款,流向了一个姓郭的账户——不是郭永福,而是一个女人。转账时间是在前天夜里十一点。沙砾查过这女人的账户,找到了身份证上的照片,嗯……是你一个熟人。”
“……说完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另一笔大额汇款,也转入了这个账户。汇款人嘛,XXX,听过这名字吗?”
“彭家兴的经理,肇事车辆的车主。”
“看来你脑子还能思考。没错,此人是本市知名企业家,结过两次婚,但都离了。有一回还上了法庭,妻子告他家暴。怎么样,想到什么没?”
沈南不愿意思考,他想一个人静一静。生平头一回,他觉得思考是一件费力的事,几乎要抽***身体所有精力。
“以你的能力,今早在现场就该查到了吧?”
“……嗯。”
“说吧,我听着。”叶秋的语气突然像是个大姐姐。
“房间里有香味,我认识。长头发的颜色……也认识。昨天案发后一个小时,她在小区旁边的公园给我打电话,让我接她。死者紧握右拳,她左眼有伤。”
“那你在犹豫什么?”
自己在犹豫什么?沈南也这样问。
当天夜里,有人敲门。
就像早就知道有人会过来一样,沈南一直守在门口。
拉开门,漆黑的夜里,漆黑的落寞身影。
她盯着沈南,双目无光,嘴里喃喃道:“完了……”
沈南无言以对。
她走近,双手紧紧环抱住他。“完了……郭大叔和笑笑不见了。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
沈南问道:“你犯了错?”
“你知道了?那你会原谅我吗?”
沈南摇头。
“你才是个骗子!”泪水涌出,她推开沈南。“我要把笑笑找回来!”
女人跑了,沈南呆呆站着,不知该做些什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响了。
沙砾的声音。“刚接到曾伟的电话,郭永福和笑笑失踪了!”
“我知道。”
“你怎么……算了!依我看,他们要离开这座城市,只可能找花姐帮忙。你立马打车去花姐家,我已经在路上了!”
沈南丢掉的魂总算重新附体,往脸上泼了把冷水,擦干,顺手操起外套,快步朝外走去。
花姐在家,和那天一样在阳台上坐着,像一尊雕像,彷佛几天来根本没有动过。
“对不起,我不能帮你们。”
沙砾很着急,“郭永福这一走,他身上的冤屈就洗不掉了。”
“他的冤屈?”花姐淡然一笑,“你是说没有救孩子,还涉嫌杀人吗?”
“对啊。今天下午,电视台将这件事曝光,郭永福承担的压力更大。如果不把嫌疑洗刷干净,就这么走了,难道要做一辈子逃犯不成?”
花姐摇头,笑道:“沙先生,郭永福没有救孩子,但也没有犯罪;至于今天的杀人案,他仅仅是在命案发生时出现在小区周围而已。警方不是已经证明了,凶手是个女人吗?”
“这我知道,但人言可畏……”
“你们是觉得,”花姐用两根指头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郭永福承受不了压力,带着笑笑来找我。而我帮他们离开了这座城市?”
“不是吗?”
“一半一半。”
“怎么?”
花姐拈起勺子,往茶杯里放了一颗糖,“送他们离开的,确实是我。但他带孩子出走,并非出于压力。”
她站起身,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又看了看C市的夜景。沙砾望着她的背影,眼前的女人彷佛置身于C市上空。月色下,花姐臂膀上娇艳的花朵似乎正在攀爬生长,盛开、怒放。
一时间,不知为何,沙砾想起了古代皇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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