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爸爸!
他在门后,用眼睛盯着我!
那个眼神,好熟悉!
我想起来了!
我见过!
爸爸的目光,有忧伤,还有恐惧。
我不敢回头了。
他一定还在看着我!
我明白了。
我明白爸爸为什么要说那个孩子该死了。
我明白爸爸的目光,到底看到什么了……
奶奶去世的时候,妈妈去世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看着她们的!
现在,他这样看着我……
爸爸的目光……能看到死亡。
心口(笔尖划过长长的一条线)好难(又一条线,划破了纸张)受。
郭永福的眼睛,能看到死亡?
沙砾站在池塘边,看着捞尸者潜下水去。
他想起曾伟讲过的那件往事。
郭永福小时候,曾经进过一个山洞。出来之后,发起高烧,彻底烧坏了脑子。
那之后,他好像有了特殊的能力,能够预知其他人对他到底是好还是坏……
他曾经指着还是婴儿的曾伟,说曾伟会发财,是个好人。
到了C市打工,又“碰巧”在夜里发现了小偷。
接着当了保安,“碰巧”救了掉落的孩子。
而两个月后,当孩子出了车祸,他又见死不救,并说孩子该死。
……原来是这个意思。
两个月前,“不该”死。
两个月后,“该”死。
有了这能力,又亲眼见证了母亲和妻子的亡故,他不得不认命。
可是当他看到最心疼的女儿身上也出现了某种“征兆”之后,是不是试图反抗命运呢?
他跑去小区,劝另一个马上要死的人不要回家。如果这个女人不回家,如果她躲过了死神的镰刀,那么,女儿也许有救!
命案当天,他在小区周围徘徊,他多么希望事情能够出现转机啊。
可计划落空了。
回到家中,他大哭一场。
哭完后,他终于决定带着女儿离开。
沈南好像说过,郭永福也曾用同样忧伤的眼神看着子规。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
“上来了上来了!”一声欣喜的喊叫唤醒了沙砾。
捞尸者将尸体放在岸边,众人一拥而上。
尸体早已泡得鼓胀,但沙砾还是一眼认出了郭永福的脸。
捞尸者拿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水,嘴里骂骂咧咧:“娘的,见了鬼了。老子从没见过水里的死人,鼻子跟耳朵里能钻出蛆的!”
沈南蹲在尸体边,用力掰开了死者的嘴。
一大堆蛆虫鱼贯涌出,恶臭熏天。原本聚拢的人群瞬间散开,吓了一跳,脸上满是嫌恶。
沙砾与沈南对视,两人目瞪口呆。
回省后,尸体被送到了新苗研究所。
谢思文对两具尸体分别进行了尸检,得出结论:郭笑的尸体一切正常,死因是心脏病突发;郭永福则是溺死,尸体脑部出现了蛆虫。
谢思文当着两人的面,用手术刀切开了郭永福的大脑。切到一半,溅出黏糊糊的液体。他赶紧停下来,双手按住左右脑,往两边掰。
大脑分开后,钻出一只鼓胀如拇指的大蛆虫,不断扭动。几分钟后,虫子失去了生命迹象。
谢思文干咳几声,“你们去哪里找的这类奇奇怪怪的尸体?”
研究没有什么结果,各种高科技设备一齐上阵,仍检查不出这蛆虫与普通蛆虫的差别。
最后只好放弃。
几天后,沙砾夫妻应邀到花姐家做客。
沙砾第一次见到自己老婆和花姐出现在同一个场景里。原以为性格都挺强势的两个人一定话不投机,没想到有说有笑,最后差点结拜成干姐妹。短发的花姐与长发的叶秋坐在一起,拿着手机自拍,竟真有几分相似。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但喜笑颜开。
至此,花姐开始将沙砾当成自己人,并大方地将温云公司的犯罪记录借给了他。但沙砾对她的所作所为,还有一丝芥蒂。
“彭家兴自首,马上就要判刑,项链我也拿回来了。至于子规的事,你们不必忧心,凶手已被我送到公安局了。如果需要证据,你随时知会我,一定要让他偿命。”
沙砾点头,却不答话。
叶秋捏他一把,笑道:“那就有劳花姐了。”
“沈南怎么没来?”
“劳烦花姐还记挂他,”叶秋脸上露出鄙夷,“大男人家,气量小了点。再说了,不过是个怪人,何必理他?”
“哦?我以为他恨我呢。”
“他要是恨花姐你,只能说明他没长脑子。”
说完,两人呵呵直笑。
沙砾看了一眼叶秋,才明白自己老婆圆滑起来原来是这个样子。嘴上虽然缺德,但终归让沈南少得罪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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