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绝顶寒风彻骨,马车也只能停在山脚下,林挽庸强撑着从马车走下来,瞬间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此时正值未时,暖阳悬挂在头顶之上,给人带来一丝暖意。
“师姐在这里?”他稍有些不可置信,记忆中的楚箫是个很怕冷的人,别说在大冷天去到了凌绝顶,就连太阁的门都不想出。
“是的。”江执月点点头,就和王离上前一左一右的扶住他,林挽庸的身子很虚弱,急需医师的救助。
好在君默没有令她失望,当三人颤颤巍巍的爬上了凌绝顶时,对方和难得换下黑色道服的俞景虚早已在树下慵懒的打着呵欠。
林挽庸刚抬起头,就注意到凌绝顶的阴阳台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陌生女孩,另一个则是消失已久的楚箫。她就坐在血气萦绕的阴阳台中,惨白的脸色就像是没有了知觉的死人。
“师姐!”见到对方这副模样,林挽庸的心像是漏掉了半拍。他企图冲过去,却被身后的王离死死扣住,不能动弹。
雪融化在楚箫的肩头,浸湿了她的上衣。
啧,江执月眉头微皱,她侧过身,迅速出手定住对方的穴脉,林挽庸的力气就像是被抽空,身子一软,随后“噗通”跪在了地上。
他额头抵在冰冷的石地上,嗓子里发出呜咽的声音,那声音很沙哑得有气无力,宛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在哭诉。
“你冷静一点。”江执月半蹲下来给他调整了姿势,“君默。”
闻声,君默大步走来,她先替林挽庸把了脉。诡异的是,对方身体里竟然真的没有一丝元气!这对于修行之人来说就相当于普通人没有气息,元气就是他们的嘛命,体内没有元气的人注定无缘修行。
可是,林挽庸的伤却又很特别。他的气息完全散落在身体的每一处,并没有随着经脉而动。君默微不可闻的挑起眉头,在他身前打坐,片刻后,两人周围飘散出浅淡的气息。
交到了君默的手里,江执月心里的石头才算是落下了,她缓缓站起身,刚想说什么,却发现王离意味不明的盯着俞景虚。她愣愣的问:“怎么了?”
“原来他这就家伙都知道得比我早。”天知道王离一上来见到俞景虚后,内心是怎样的愤懑。如果说这些事只有君默知道,他还安慰自己“姐妹情深”。可没想到,打击突如其来,防不胜防!
而俞景虚懒得跟他解释,自顾自的偏过头去,那漠不关心的眼神仿佛在说:我就是知道得早,怎么样?
江执月见情况不妙,只得偷偷溜了过去,把这难哄的师兄扔给俞景虚得了,大不了打一架,只要不影响自己就好。想着,她在离楚箫七尺的距离停下脚步,这么近距离一观察,她发现对方甚至连每一寸发丝都僵硬了。
“楚箫?”她莫名有些不安。
沉默许久,依旧没有人回应她。
“楚箫?”
“……”
那种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强烈,难道是再生术已经达到了紧要关头,所以她才不能回应的?江执月微微侧过头,王离和俞景虚已经注意到了这边的不对劲,便纷纷看向自己。
眼下他们毫无头绪,也不敢随意接触楚箫。王离朝她走过去,那股血腥味越来越明显,直到他停下脚步时,气味已经有些刺鼻了。
他揉了揉鼻尖,问道:“她死了?”
“不可能!”江执月一口否认,“再生之术还在进行。”
在场的人都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空气中的血腥味,如果楚箫死了那么血气也该散去才对。
“死了,她没有气息了。”俞景虚打量了楚箫许久,从一开始他就觉得此人不对劲,可没有太在意,此番江执月一说,他才仔细观察了片刻。
俞家的道术最接近生死,所以他对生死也极其敏感。
气氛渐渐冷了下来,直到君默给林挽庸调理完气息。她站起身来,方才的对话早已原封不动的落入她的耳里。不过既然俞景虚说对方已经死了,那就八九不离十。可问题就在,楚箫既然已经死了,这再生之术为何还存在。
思来想去也不合理,于是她问:“死了多久了?”
“有两日了吧。”俞景虚回答。
两日,就算是再生之术的过渡阶段也该过了吧。再说这再生之术本身就就不是特别难,相比炼制巫鬼它还是稍逊一筹,只是代价太大,所以很少有人用。
楚箫也是被被逼上绝路,才选择这个方法。
“诶!”江执月烦躁的踹开脚边的一块石头,石头在空中划出一抹弧线,随后落入了凌绝顶的深崖之中。她走到一旁,接住树干靠着。
沉默片刻后,她又说:“我费劲心思为她救人喝毒,她现在说死就死?”既然没这能力还夸什么海口。
提到救人喝毒,君默恍然反应过来,江执月和王离都喝了太阁的毒,于是她问:“这一路上可有什么异常?”
“没有,不吐不呕活得好好的。”江执月说着,目光却始终停留在楚箫身上。她始终不相信这个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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