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予无精打采来到渡幻这里,想与他斗画排遣。
渡幻说:“作画是个极耗神思之事,要是让师傅知道了,还不得重重的责怪我?”
“你看我哪里有什么事!”潘戎强打精神说,“长老早已回去闭门坐禅了,你我不说他哪里又会知道。莫不是师傅怕我浪费你的香墨好纸?”
“施主既如此说,我便答应你,只是不必太过用心,权且当做消遣就是了。”
潘戎已不耐烦,“由得你,由得你!我已多时不碰画笔,早已手痒。”
渡幻听了笑道:“你这脾气谁也奈何不得,只是我如今顺了额你的意,你日后可不好忘了我和尚的好才是。”
当下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说说笑笑就去了渡幻房里。
两人志趣相投,一连几天都聚在一起或比试、或讨论,总之潘戎已经不像前日子那么闲,甚至觉得每天比在家中过的都要充实。
顾兰那边也有渡空照料着,除了每天三次汤药奉送,渡空闲暇时也去陪她讲些佛旨经论。
渡空十八九岁的年纪正值青春力壮,却不似渡性那般天命之年早已没了多情多念的心思,但他在顾兰面前仍内敛矜持,有碍于僧人名分以及他内向沉寡的性格,他在顾兰面前从不敢定睛正脸看她。两人一来一往时间长了,顾兰也越发觉得渡空有些与众不同,佛法精熟不说,对于红尘人生更有些独到的见解。再加上渡空生得面目白皙清秀,比起其余一众和尚更得顾兰喜爱。
这天傍晚无事,渡空有借着送药的名义来到丘园,见顾兰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绣着针线。
“平日里只见施主抄经学法,舞墨丹青,却从不知还有这番手艺。”
顾兰见渡空过来,便放下手中针线说道:“我自小家里多般管教,什么丹青书画、针织女红、琴棋书画都粗略学了些,如今只是闲来无事作个消遣玩儿。”
渡空将药递过,顾兰拿着药碗却也不曾喝,似有心事。渡空刚待问时,她却先说:“不知我夫这几日在忙些什么,总也不见人。”
渡空道:“安施主确实不像从前那般闲散,近几日都与渡幻师兄在一起,无非也是技艺比试,画术讨教。”
“随我去看一看他罢。”
顾兰将药放在石桌上,便起身朝竹林走去。
渡空不敢不从,只随她喜欢,便也跟着他往寺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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