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筱今天也没出去,就在后院的画廊里跟嬷嬷学做针线。
白员外过去的时候,白筱筱才刚绣完一副。
“爹。”白筱筱抬头看到白员外,立刻把旁边的绣线拿起来,挡在绣布上。
这样做虽然挡不住她绣的东西,但若是不把绣线拿开的话,也很难看清楚。
白筱筱还以为白员外会将那些绣线拿起来,好好看看她的绣品。
然后,白员外一定会说一些白筱筱绣工不行这类的话,再说些她母亲做的一手的好针线,她也应该好好学,女儿家针线十分重要等等。
白筱筱最怕的,就是白员外跟她说这些。
要是白员外生气,朝她发火,骂她一通,白筱筱就能毫不犹豫的给顶回去。
可白员外不会那样,他对白筱筱简直就是苦口婆心。
白筱筱虽然骄纵、蛮横,但并不是不讲理,尤其是对自己的父亲。
可是这一次,白员外却连一眼都没往白筱筱的绣品上看,他的眼睛里带着化不开的惆怅。
白筱筱也看出白员外的不对劲,立刻走过去,“爹,您这是怎么了,可是碰着什么难事了?不如讲给女儿听呀。女儿虽不能替爹爹分忧,但给爹爹当个好听众,女儿还是能做到的。”
看着白筱筱天真的模样,白员外唇角微动,苦笑了下,这件事大概只有白筱筱才能替他分忧了。
不过,白员外十分了解他这个女儿,他知道他若直接劝白筱筱,答应把地租给李英云,效果一定适得其反。
所以白员外换了个说法。
“筱筱,爹并不是碰上了难事,做到你爹现在的地位,你觉得咱们还能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难事吗?”白员外说。
白筱筱不解,“那爹这么愁眉不展的,是为何?”
白员外努力让自己脸上的笑容更大一些,然后才说,“并不是爹愁眉不展,爹只是有些想不通,所以在努力思考。”
“爹在想什么?”白筱筱又顺着问。
白员外到底是生意场上浸染久了的,而且知女莫若父,他自然知道如何让白筱筱走进自己设好的“圈套”。
这不,白筱筱自己就问了?
白员外也顺着回答,“就是前几日那个叫……叫什么来着,他们要租咱家的庄子,你为什么那么强烈的反对呢?”
白筱筱刚要说什么,白员外就抢先说,“筱筱,你要知道,咱们家是做生意的,商人最讲究的就是一个利字。那庄子咱们留在手上,好年景也不过一亩地能有个五六两的收成。若是年景稍差一点,咱们的收成就得下降。
除了收成以外,那些庄头咱们得管着吧,要是咱们半点不操心,庄子还不被他们私吞了去?还有庄子上的一应琐事、杂事,这都得咱们操心的。那姑娘肯出五两一亩的租子,这可是高价了。
来年她要给的租金多,可她租的地也多,收成也多呀,咱们不用怕她到时候交不上租子的。
这件事怎么看,咱们都不会吃半点亏,所以爹就想不明白了,你为何那么反对把咱家的庄子租给她?你可别跟我说你想留着庄子,有空的时候可以去玩。你长这么大,可一趟也没去过咱家的庄子呢。”
白员外一席话,既把白筱筱问住,又把她可能找的借口给堵上。
白筱筱根本就找不到任何不将庄子租给李英云的借口,她只能微嘟着唇,一副“我就是不想”的表情。
白员外一叹,“筱筱,你大了,将来这家业爹都是要留给你的。按说,你想留一个庄子,爹不应该干涉你。可是你得明白,身为一个商人,应该怎样去考量问题。你这样,叫爹怎么放心?万一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叫爹百年之后如何去见你娘。”
“爹!”白筱筱赶紧打断白员外。
再让白员外说下去,可就絮叨个没完了。
反正白筱筱也找不到任何借口,她便不高兴的说,“那,我就再任性这一次,不行吗?以后我再做事,都按照一个标准的商人去考量。爹,我就是不想把庄子租给她。”
“可是,凡事总有原因的。你不把原因告诉爹,爹就会替你担心。爹心里担心,万一哪天有个三长两短……”
“爹,爹!”白筱筱赶紧再次把白员外打断。
白筱筱都不知道自家爹爹这是怎么了,怎么动不动就是什么“三长两短”、什么“百年之后”。
一个不大好的念头突然闪现在白筱筱的脑海里,她咽了咽吐沫,十分害怕的问,“爹,你今天说这些,是不是你的身体……你……是不是大夫跟你说什么了。”
白员外倒是没有想到,她的话竟让白筱筱产生这样的想法。
不过白筱筱这样想,也没坏处。
白员外点了头,“爹身体的确出了点问题,先前爹不想让你担心,所以没有告诉你。可是现在爹实在撑不住了,才不得不跟你说。筱筱啊,答应爹爹,以后一定不能任性行事,让爹爹看到你的表现,这样爹爹才能放心的走,才有脸去见你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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