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出去。”身后的声音然我感觉熟悉。
我扭头,看见了灰眸人那张永远挂着神秘微笑的脸。
“你……你没死?”我一愣。
“我说过我不会死。”他说道,“骗人谁不会?”
“你……”
“你站在这里,找好掩护,哪里也别去,我去帮你找孙荇。”他说。
“可是……”
“没有可是。”灰眸人挑了挑眉毛,转身离开。
我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样任人摆布,即便是夜歌,也只是下命令,从来不会管我执行的细节,但灰眸人的一句话,就让我在巷道里头整整等了十五分钟,十五分钟之后,耳麦里传来灰眸人的声音:“从巷子后出来,上车。”
灰眸人的车开得很快,仅仅五分钟,我们回到了食梦。
孙荇晕了过去,直到我们把他肥胖的身体抬进房间,他也始终没有醒来。
“子弹的确就是从他所在的位置射出来的。”灰眸人说,“他被打晕了,大概在你对我开枪的那一刻,有人忽然出现,打晕了他,并且在他的狙击点对你射击。”
“时间……”灰眸人顿了顿,又说,“时间掐得非常准确。”
海棠惊魂未定,颤声说:“会是谁?”
“赤血会吗?”我说,“他们这次的目标,难道根本不是夜歌,而是我们,他们已经发现我们了?”
“不排除这种可能。”灰眸人说,“不过,没有抓到开枪的人,说什么都没用……”
我心里越发的不安,微微低着头。
“我先走了。”灰眸人起身准备离开,这一次,我没有阻止他,我知道自己阻止不了。
而灰眸人刚走到门口,忽然又折返回来,说:“有一样东西,想了想,我还是交给你,但是,要怎么选择,怎么看待,你得自己小心判断。”
我疑惑地望着灰眸人。
他拿出一个信封来,信封的背面,贴着一张代币卡。
这个时代,代币卡就如同银行卡,代币券就如同钞票,使用的人不多,但多半都是可以进行大额交易的。
“这是谁的?”我问。
他说:“在孙荇身上拿到的,另外,从现场的状况来看,枪手原本应该想杀孙荇灭口,带由于他没有打中你,而我又及时赶了上去,所以他并没有成功,只是先把他打晕了。”
“你的意思是……”
“我没有任何特殊的用意,一切,你自己判断。”灰眸人说完,关门离开。
灰眸人走后,我拆开了那个信封,海棠也凑了上来,我能明显感到,在读信的时候,海棠和我一样,身体在发颤,而当我的目光,落在那封信的最后一个句号上时,我按住了桌上的手枪,扭头死死盯着依然在沉睡中的孙荇。
海棠却立刻按住了我的手腕,说:“等等,阿宁,你真的觉得孙荇会背叛我们吗?你真的觉得这封信是真的?如果是灰眸人伪造的呢?”
僵持了片刻,我的手渐渐放松,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等孙荇醒来,我们直接问他,我不信这是真的!”海棠说。
我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如果这封信是真的,那么,孙荇从一开始,就和赤血会有密切的联系,之前我们行动的一次次失败,都是因为孙荇事先通风报信的缘故。
之所以选用纸质书信,是因为,在黑客技术普及,网络发达的年代,纸质的书信,反而变得安全了起来,看完就销毁,不会被中途截取,比起信息传输,要来得更直接,更方便,也更不易察觉。
虽说大毁灭之后,信息传输的速度也严重滞后,带在这个混乱不堪的城市里,各方势力角逐,做情报工作的人却非常之多。
无论是谁把这封信交给了孙荇,对方都是一个很小心的人。而孙荇,自然也是一个非常谨小慎微的人。
我咬了咬牙,说:“我不会随便对自己的朋友下杀手,但是,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必须把他绑起来,审问的时候,我们两个也必须同时在场。”
“我明白。”海棠表示理解,“但你请相信我,他不会是那种人,这一定是个阴谋,我不希望因为这件事,让我们三个之间产生隔阂。”
我握紧拳头,说:“如果不是他的话,那么更大的几率,就是灰眸人在分化我们之间的联系,想要斩断我们的友谊。”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用这么直接的方法?”海棠说,“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没有再回答,只是盯着孙荇的脸。
我不想再说“不知道”三个字了,我感觉到,现在的我们,正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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