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在我耳边响起,我的肩膀,手臂,都感觉到疼痛,可是,我本不该感觉疼痛的,如果是子弹穿透躯体,我不会感觉到痛,只会感觉到冰凉和麻木。
“我没让你动手!”夜歌大叫一声,转过身来,一把抓住身后的警卫。
是警卫开的枪,我的手臂和腿部都出现了伤口,可是,却仅仅是擦伤而已,这点伤,对战场上的我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
夜歌一把推开警卫,冷冷说道:“我说过,对付这个家伙,我要自己动手!你若是再敢擅自行动,我连你一起杀。”
说着,夜歌上前一步,枪再次停在我的额头上。
但就在这个时候,我面前,扑倒在地上的孙荇,忽然动了动,紧接着,我看见,他手臂上的肌肉轮廓凸显,他的手臂居然动了。
一瞬间,他竟死死捏住了夜歌的脚踝,狠狠一拽。
夜歌毕竟是女人,而且没有任何防备,整个人,立刻栽倒下去。
孙荇慢慢站了起来,冷冷盯着夜歌。
“你……你还没死……”夜歌惊恐地说道。
“橡皮子弹,会造成失血,但不打要害的话,要杀人还有点难度。”那名警卫扔下了手中的微冲,伸手从腰间掏出另一把手枪来,指着夜歌,说:“不过这把枪,打的就是实弹了。”
那个警卫,居然是个女人。
警卫慢慢抬起头来,把扣在头顶的帽子摘下,长发飘落。
“海棠?!怎么可能,你不是已经……”
“死了一次了,但应该不会再死第二次了。”海棠在我和孙荇惊愕的目光中,脱下了身上清道夫警卫的服装,“我以后再也不会穿这身衣服了。”
她里头只穿了一件单衣,可以清晰看见,她的胸口还绑着绷带。
我也倚着墙壁站起身来,举枪对准了夜歌,笑着说:“看来最后,你的处境,比刚才还要更惨。”
“我不会死,绝不会!”夜歌疯狂大喊,扣动扳机,房间狭小,我们怕被乱枪打中,急忙躲闪,夜歌却冲到一侧锁死的窗户边,对准窗户的电子锁,连开两枪,接着,不顾一切的狠狠撞在窗户上,立刻,她连同碎裂坍塌的窗户,一起跌了出去。
我们三人避过夜歌的锋芒,也同时从窗户口跳出去。
外头,是会场后头的小巷,然而,夜歌不过跑了几步,便停住了脚步。
巷子的中间,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静静矗立。
今天的灰眸人,没有再穿那些破旧油腻的外套,他张开双臂,面无表情地看着夜歌,一双灰眸,不带一丝感情。
夜歌举起了枪。
“小心!”
我大喊一声。
但是,灰眸人却不躲不闪,任由夜歌不停地开枪,弹壳不断地跌落在地,夜歌疯狂嘶喊,直到子弹打完。
然而,灰眸人却像是没有被损伤分毫。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夜歌还在扣动扳机,但是已经打不出一发子弹。
灰眸人走上前来,伸手按在夜歌头顶,夜歌似乎双腿发颤,最后一点点跪下。
灰眸人笑了笑,缓缓说道:“百年之前,大概,是在大毁灭之前,人类秘密进行过一次叫作‘天使计划’的人工智能试验行动。他们制造了一大批有基因改造能力的人工智能,用以援救那些身患绝症、身受重伤的不可治愈的重症患者,这批人工智能,能够读取基因密码,在短时间内,对人的基因进行重组和修复……”
“你,你难道是……”夜歌仰着头,我即便是看着她的背影,都能感到她的恐惧。
“我正是他们唯一的成功实验案例……不过很可惜,我出现的太晚了,当我出现的时候,大毁灭已经到来,而我,也不得不逃到阴暗的地下室之中,并且被锁在了那里,在那里,因为长期的潮湿与阴暗,我失去了双眼,但还好,我不是人类,而是人工智能,所以我的视觉系统,不单单靠双眼来维持,所以我依然能看,只不过,我是用心在看。可笑的是,这样反倒能够看透人类的欺诈、隐瞒、伪善和种种骗局。”
“你……”
“人类恐怕忘了一点,既然我们能重组基因,那么就不止能修复,也能够破坏。”灰眸人冷笑道,“清道夫,该被好好清理清理了,伪善的你们,必然为你们的伪善付出代价。”
“不……不要……”
夜歌的身体,居然在融化,垮塌。
她痛苦地大叫起来,我无法想象那种痛苦。
我知道,她身体的每一个器官、每一个组织、每一个细胞,都在这一刻分崩离析,一点点的凋零、破碎、毁灭。
她本是一个注重气质、打扮,也自信于自己美貌的女人,但这一刻,她却以最丑陋和残忍的方式灭亡。
不过半分钟,夜歌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
灰眸人的目光,落到了我们身上,他挥了挥手,说:“怎么,害怕了?”
我沉默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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