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猿来如此 第001章 最初的邂逅(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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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18年2月25日,正是农历元宵节。冬雪笼罩下的北平,一改往日的阴郁和沉寂,街头张灯结彩,小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有一位高个子,黄头发,戴着圆框玳瑁眼镜,身着棕色皮夹克的中年西方男子颇引人注目。他兴致盎然地边走边瞧,红色的冰糖葫芦、栩栩如生的泥人、色彩艳丽的各色花灯,无不吸引着他的眼球。

    此人名叫安特生,瑞典地质学家,毕业于乌普萨拉大学,并获博士学位。1901至1904年,他数次率领考察队进行极地探险,并历经千辛万苦最终抵达南极的冰川地带。由于受到当时技术和人力条件的限制,他们很难在气候恶劣、冰层坚硬的南极有所作为,考察结果收效甚微。南极考察的无功而返对安特生打击很大,看着自己的同行们在世界各地取得一个又一个的辉煌成果,令他既焦虑又茫然,常常问自己:事业上的出路究竟在哪里?

    沉寂了十年之后,1914年4月,来自中国北洋政府的一纸聘书,为他打开了探索东方世界的大门,安特生被任命为“中国农商部矿政顾问”。新上任的部长是在听取了当时中国地质调查所所长丁文江的建议之后,才做出上述决定的。事实上,当时中国官员的内心非常矛盾,一方面他们需要引进西方优秀的人才和先进的技术,另一方面又担心自己的行为是在引狼入室。自鸦片战争以来,西方列强对于中国的掠夺从未停止过。在地质方面,它们对于中国所蕴含的丰富矿产资源早已垂涎欲滴,对于中国几千年的文明积淀和遗存更是进行了明目张胆的抢夺,仅清末十余年间所发生的盗掠事件就达数千起。由于政府的**无能,加之民众的见利忘义,使得一些打着科考、探险和传教幌子的国外专业窃贼有了可乘之机。然而瑞典政府在中国人的眼里却亲和了许多,这个民族与生俱来的质朴魅力,给了这个国度的科学家更多的自由与信赖,安特生正是其中最大的受益者。1914年5月,安特生正式走马上任,但是随后的情形却远没有他想象的简单。

    一晃四年过去了,安特生的境遇似乎又回到1904年,中国政局的动荡令科考工作时断时续,经费常有不济。加之中国同行不认同他的野外实地考察方式,故在人员和物力配备上并不充裕,虽有一些收获,却很难取得更深入的进展。正值中国的春节,手下的技工们也都回了家。安特生常年投身于深山密林之中,在北平的时间很短,趁此机会,他得以抽空逛逛这座闻名海外的古城。

    正当安特生徘徊在北平街头,忽听得身后有人呼唤他的名字,转身看去,竟是自己的老朋友麦格雷戈.吉布教授。两人热情地拥抱在一起,互致问候。

    “嘿,老伙计,你怎么也游荡到中国来了?”安特生笑着问吉布。

    “中国可是个好地方,如果一生中没有到过这里,真是太遗憾了。”说着,吉布耸了耸肩,又指指安特生,“比起你来,我可是个迟到者。去年圣诞的时候,有位朋友告诉我燕京大学正缺化学方面的教授,于是我就不请自来了。”

    “这可是份好工作,在那所象花园一样的学校里教书,简直是种享受。”

    一阵北风吹来,吉布连忙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别站在这儿吹冷风了,我可比不了你这头北极熊,到我家里喝杯咖啡吧!”

    “好主意,我们可以好好聊聊。”安特生伸手拦了辆人力车,两人坐上车,直奔西郊胡同。

    吉布的新家隐匿于一座幽静的四合院内,院主人曾是八旗子弟,清王朝灭亡后,他*着祖上留下的房产收些租金度日。见吉布他们进来,他笑着迎上前打招呼,“哈喽,吉布先生!”

    吉布也用生硬的中国话回应他,倒是安特生的中文还过得去,毕竟他已在中国生活了四年。

    吉布把安特生领进屋,点旺炉火,并煮上一壶咖啡。两人盘腿坐在热炕上,冬日柔和的阳光透过窗户散落在身上,他们在轻松的氛围下开始了交谈。

    “中国人应该学会走向野外进行实地发掘,而不是呆在屋子里做些没有意义的研究。”安特生对于中国同行的做法似乎有些不满,“我已经向维曼教授的古生物研究室提供了二十七箱化石标本,而这些标本全部来自于我对中国西北部的田野考古挖掘。我真的很难想象,如果没有大量的化石标本,我能做些什么?我将一无所知,是的,我敢肯定。”

    “中国是个古老的国家,他们有着自己的一套思维方式,也许他们曾经是对的,但现在显然有些过时了。对于你的那套野外考古法,他们还无法马上适应,需要时间慢慢体会。不过中国人很聪明,你要有耐心,一旦他们意识到之后,说不定会比你更热衷于此。”

    “我毫不怀疑中国人的智慧,他们的祖先就很聪明,创造了令人惊叹的文明。”安特生转而问道:“到了中国你没有四处走走?这里的遗址比地中海上的岛屿还多。”

    “当然,上个月我去了趟北平西南的周口店,找到了一些不错的东西,也许你会感兴趣。”说着,吉布从炕旁的柜中取出一个纸包。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纸包,安特生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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