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猿来如此 第016章 北京男孩(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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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力车载着裴文中穿梭在北平的大街小巷,那些熟悉的鼓楼和四合院被一一地甩在了身后,他向前倾身张望着,希望眼前早一点出现协和医院的大门。

    翁文灏比裴文中早一步来到了步达生的办公室,随同前来的还有丁文江和杨钟健。见裴文中还没有到,翁文灏焦急地抬手看表,“希望路上不要出什么事,估摸着还有十分钟该到了。”

    杨钟健说:“翁先生,再耐心等待一会儿,谜团很快就可以揭晓。”

    步达生斜*在办公桌前,划亮一根火柴,点燃了手里的烟斗。他一言不语,嘴里不时吐出大大小小的烟圈,它们犹如此时堆积在心中的疑惑,挥之不去。最后,连这位一向最沉稳的西方人也忍不住看了眼手表。

    晚上七点整,楼梯上传来了“噔噔噔”的踩踏声,屋里的人们情不自禁地迎向房门,走廊上终于出现了身背铺盖卷裴文中。

    翁文灏第一个冲上前,“小裴,快进屋,赶了一天的路,真是辛苦你了。”

    大家把裴文中让进屋,裴文中卸下肩上的行李,将其轻轻地放在步达生的办公桌上。众人立刻明白,头盖骨就在其中。步达生递上一杯温水,幽默地说:“这是你需要的东西,而我们的客人却还躺在被窝里呼呼睡大觉呢!”人们哈哈大笑,一下子舒缓了紧张的气氛。待裴文中喝完水,揭晓头盖骨的时刻正式到来。

    裴文中打开被褥,抽丝拨茧般脱去裹在化石上的棉纸。步达生用早已准备好的工具,剔出覆盖在头骨上的石膏和硬土。他手法娴熟,十分钟后,化石基本清理完毕。此间,所有人都屏息注视着,一言不发。最后,当步达生将骨片拼合成一个完整的头骨时,大家终于忍不住爆发出一阵惊呼。

    “步达生教授,这......”翁文灏激动得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人头已经在步达生的手里揣摸了很长时间,他心中的疑虑早在七分钟前就已消失殆尽,五分钟前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现在他完全从最初的兴奋中恢复过来,他以一个人类学家的经验和学识宣布道:“我们必须祝贺裴先生,这的确是颗人类的头骨,没错,是人的。”

    丁文江拍了一把裴文中的肩膀,高声说道:“小伙子,感谢你,全世界的古人类学家都应该感谢你的伟大发现。”

    杨钟健和裴文中热烈拥抱,“好样的,好样的!”

    步达生取出相机,五位中国古人类学的先驱们,第一次和一位来自远古的祖先合影,历史与现实被瞬间定格。步达生又从柜子里取出一瓶葡萄酒,没有酒杯,大家就你一口我一口地喝了起来,连从不喝酒的裴文中也灌了一大口。所有的人都醉了,不知道是来自酒精的作用,还是因为躺在桌上的北京人头盖骨的魅力。他们注视着它,谈论着它,完全忘记了时间的存在。

    随后几天里,步达生怀着兴奋与喜悦,给国外的朋友寄去了十几封信件,并通过他们向世界传递这个爆炸性的消息。他在给英国解剖学家艾利奥特.史密斯教授的信中写道:“1929年周口店的工作再次以一个壮丽辉煌的顶峰而结束。12月2日,主持野外工作的裴文中在那里发现了一个保存完好的中国猿人的成年人头盖骨。他在现场就把它认出来并亲自细心地把它挖出。12月6日,这个仍然带着野外包裹的头盖骨带回北京的时候,还透着热温。我打算在给您和基思教授发出的圣诞贺电里,报告这个将于12月28日举行的中国地质学会会议上正式公布的好消息。如果您能够将这个消息传给史密斯.伍德沃德、格雷戈里、沃森等诸位博士,我将感到荣幸……”

    裴文中的人生无疑在这一天发生了逆转,“北京人”把他带向了事业的顶峰,所有的怀疑与不信任统统化作赞美与羡慕。偶然中蕴藏着必然,这个好学的年轻人收获了他辛勤耕耘的果实。

    12月28日下午,中国地质学会特别会议在地质调查所隆重举行。此次会议不仅云集了中外科学界精英,还引来了近百名的中外新闻记者,可谓盛况空前。向来门可罗雀的地质调查所,从未如此引人注目过。

    翁文灏说了几句简短的开场白后,把话筒让给了真正的主角——裴文中。当身着灰布长衫的裴文中走上讲台时,底下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瘦弱的裴文中颇有些紧张,他把演讲稿摆放在桌上,停顿了数秒之后才开始宣读《发现“北京人”头盖骨》的报告。随后,他嘹亮的声音震惊了在场所有的人,“12月1日,我们在第九堆积层的底部发现了一个神秘的洞穴,当日下午,我进入洞内初步探明了里面的情况,洞内有厚厚的堆积层,蕴藏着大量的古生物化石。12月2日,当我带着三名技师开始对洞内的化石进行发掘清理时,在一块鬣狗腿骨下方发现了“北京人”头盖骨,它一半埋在土里……我们估计其年代当在五十万年以上,这是亚洲发现的第一块远古人类头骨......”裴文中的报告轰动了世界,中外报纸争相报道。

    当外界仍在热衷于谈论头盖骨发现的神秘经过时,步达生却开始了对头盖骨的细致研究。

    与达尔文同时代的德国生物学家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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