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真有世界末日就好了。”丰菁宁看着窗外的雨帘发呆,“一切都会结束,不用煎熬了。”
“嘿,想什么呢?”周子期不知何时出现在身旁,“我和琳琳说好了,今天是周五,不用晚自习,放学去买新衣服,庆祝下新千年。”
周子期凑到丰菁宁耳旁说:“晚饭后你不是要去见帅哥吗?还不好好打扮下。”
丰菁宁看了周子期一眼,有些冷淡。
“怎么了嘛?”周子期嘟着嘴,佯装生气,“反正没事儿,我陪你去吧。”
“丰菁宁,有人找。”一位同学从外面进来。
周子期跟着丰菁宁出来,纪哲勇微笑着望着她俩。
“今天是本世纪的最后一天了,我请你吃饭。”
丰菁宁望着他眼神中的温柔,紧张得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周子期帮着答应了下来。
周子期知道,丰菁宁喜欢纪哲勇,建议赴他的约,而笔友则由周子期代为赴约。丰菁宁则说,笔友那儿不去见应该关系不大。周子期的八卦心坚持要去一探究竟。
晚饭后,雨还没停,夜幕正降临,气温更低了。
周子期和胡琳琳戴上围巾和手套已如约等在城市广场的喷泉旁。冷雨中,时间缓慢流逝,她俩猜测每一个经过的小年轻,期待着帅哥突然出现。
丰菁宁和纪哲勇走在冷清的夜市。纪哲勇把丰菁宁的伞收了,他的伞倾斜罩着她。丰菁宁毛衣外面只穿了件校服,已经冷得嘴唇发紫。纪哲勇见状在夜市摊上买了一条围巾和一双手套。丰菁宁感激地戴上。
夜市的尽头是解放路,城市最繁华的商业街,纪哲勇把丰菁宁拥进了KFC避寒。冷雨依旧在下,路人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地撑着伞佝偻地向前。KFC对面的商厦霓虹闪烁。在这个小城并没有什么欢庆新千年的迹象,反而是这没尽头的冷雨要把世界带向末日似的。
纪哲勇话并不多,只是以学长的身份关心她的学习和生活。场面有些尴尬。
“明天会来吗?”丰菁宁问。
“你真信世界末日?!”纪哲勇笑笑说:“还有几个小时就是新世纪了,新世纪多好,一切都是新的了。”
两人沉默了片刻,丰菁宁说:“新千年会改变生活吗?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我觉得一切都不会变。”
丰菁宁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只能给对方不开心和压抑,于是她再也不说话了。
“我们回去吧,绕道广场,看喷泉去。”
喷泉五光十色的花样已让周子期和胡琳琳有些厌烦了。距离约见时间已经过了四十分钟。周子期和胡琳琳脚底生冷。
“子期,我们回去吧,实在太冷了。”胡琳琳说,“咱俩也真傻,为别人等人,而且还不知道这人是谁。”
周子期眼神里满是焦急:“这叫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哎,影诊班那个张什么来着不是一直在追你吗?今天怎么不约你?还有那个卫管班的谁不是对你也有意思吗?”
没等周子期回答,胡琳琳调侃道:“知道知道,你不谈恋爱的,什么貌若潘安、才比子建都不管事,你一心只读‘医贤书’。”
关小山心里满是失望但也不忍心。
关小山买了两杯热饮出现在她们面前:“你们是丰菁宁室友吧?”
她俩急忙点头。
“天太冷了,暖暖身子。”关小山递上热饮,“我同学有事来不了,让我来跟你们说声抱歉。”
“什么?现在才说有事,早干嘛去了?”胡琳琳激动了。
“呃,他呢,本来想忙完马上赶过来的,可是发现一下忙不完。”关小山解释道,可是不敢看着她们的眼睛出卖了他,“赶紧回去吧,学校大门要关了。”
“你就丰菁宁那个笔友吧,我知道你,你是本届唯一计生班的两位男生之一。”胡琳琳说,“你们班的李枚真是我们室友的老乡喂。”
周子期看着他,目不转睛。开阔方正的额头下鼻梁高挺,目光如炬。
转身的刹那,周子期看见他脸上俊朗的线条,回眸时冷酷中夹有淡淡的温柔,她感觉自己哪里发生了变化。她拉起胡琳琳的手跟在身后。关小山步子大,要跟他并排走实在有些难度。
刚刚走出广场,关小山停了下来。高大的身躯遮挡了周子期。
胡琳琳眼尖,叫到:“菁宁,你怎么也来这儿?”她和周子期依偎着往左边挪了挪。
关小山只看了一眼丰菁宁,就把目光转移到了给她撑伞的纪哲勇身上了。
“菁宁,你交给我的任务完成了。”周子期笑得很开心。
丰菁宁看着关小山,脸红到了脖子根,不知说什么好,深深低下了头。
“我们要回学校了,你们呢?”纪哲勇到底是高一届,把控了现场。
五人三把伞在绵绵细雨的黑夜缓慢移动。纪哲勇和丰菁宁走在最前,关小山夹在中间,把高高的后背留给了周子期和胡琳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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